莫知南的目光在她臉上多停留了片刻,似乎想從她細微的表情變化中解讀出更多信息。
隨后,他像是放棄了探究,將身體向后靠向沙發背,姿態看似隨意放松,眼神卻愈發深邃難測。
莫知南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片陰影,眼神晦暗不明,讓人看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目前的平靜,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假象。真正的危險并未解除,只是潛入了更深、更黑暗的角落。”
他話語微頓,似乎不太習慣如此直白地表露心跡,喉結不易察覺地滾動了一下。“……我不能失去你。‘莫太太’這個身份,在某些別有用心的人眼中,既是我的軟肋,也可能成為他們攻擊我的突破口。”
“那……我們該怎么辦?”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干澀發緊,像是久未開啟的生銹門軸。
“等。”莫知南從口中吐出兩個字,清晰而堅定,“等對方再次出手。等他們耐不住性子,露出真正的馬腳。”
話音剛落,他突然站起身,邁開長腿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
良久,他眼底那根緊繃的弦似乎終于緩和了些許。
他低下頭,一個輕柔得仿佛羽毛般的吻,輕輕落在她的額頭上。
就在這時,書桌上那部黑色的內部通訊器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尖銳的鈴聲瞬間打破了書房內剛剛凝聚起來的微妙而曖昧的氣氛。
莫知南直起身,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快步走過去按下接聽鍵。
林助理的聲音清晰地從揚聲器里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急:“莫總,醫院那邊剛剛傳來的消息,老夫人下午在后花園散步時,不小心踩到一塊松動的地磚,滑了一下,扭傷了腳踝,現在已經送去做了詳細的檢查。”
莫知南的臉色驟然一沉,眉頭緊緊鎖成了“川”字:“情況嚴不嚴重?現在在哪家醫院?”
“初步檢查報告顯示骨頭沒有大礙,只是韌帶有輕微的扭傷,不過老夫人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目前在康雅國際醫院的部接受觀察和治療。”
“備車。”莫知南沒有絲毫猶豫,干脆利落地下達指令,隨即迅速結束了通話。
他轉過身,看向韓若薇,語氣依舊沉穩,帶著一種面對突發狀況時慣有的冷靜:“媽在醫院,我們得立刻過去一趟。”
“好。”韓若薇毫不猶豫地應道,立刻起身,放下了手中那杯幾乎未曾沾唇的威士忌。
老夫人年事已高,平日里雖然身體硬朗,但任何一點小小的意外,都足以牽動所有人的心,更何況是莫知南。
她下意識地快走幾步,與他并肩。
韓若薇望著他挺拔而略顯急促的背影,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