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菲毫不客氣地指向旁邊安靜站著的大力,“你看看她!
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
一晚上沒合眼吧?”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大力。
她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秦羽墨買的),頭發隨意扎著,臉色蒼白,眼下是濃重的陰影,手臂上的擦傷貼著創可貼,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但腰背挺直,眼神卻異常清亮銳利,像一只守護著珍寶的、不知疲倦的鶴。
“我沒事。”
大力簡短地回答,注意力依舊在孟嶼身上,“他的生命體征正在逐步穩定,腦震蕩癥狀需密切觀察72小時。
現在需要安靜的環境減少刺激。
探視時間建議控制在15分鐘內,一次不超過三人。”
她給出了“醫囑”
般的探視規則。
眾人被她這份專業而“不近人情”
的冷靜噎了一下,但也理解她的用心。
“行行行,聽‘諸葛醫生’的!”
胡一菲揮揮手,“我們輪流進,別吵著他!
悠悠,粥放下,我們先出去。”
大家放下帶來的水果、營養品,又說了幾句安慰的話,便按照大力的“規定”
,分批進來探望,時間嚴格控制。
秦羽墨默默地幫大力削好水果,放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午后,在藥物的作用下,孟嶼沉沉睡去。
病房里只剩下儀器規律的滴答聲和孟嶼平穩的呼吸聲。
大力坐在床邊,終于有了一絲喘息的空隙。
疲憊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來,讓她幾乎支撐不住。
她拿起筆記本,想整理上午的數據,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孟嶼沉睡的臉上。
他額角的紗布、蒼白的唇色、厚重的石膏……每一個細節都像針一樣刺痛著她的心。
筆記本上的字跡開始模糊,不是困倦,而是洶涌而來的后怕和自責。
如果不是我后退那幾步……
如果不是他撲過來……
如果樹根早一秒斷裂……
如果救援再晚一點……
無數個“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