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席上頓時炸開了鍋。
我聽見有人小聲議論:“這不是林侍郎家那個庶女嗎?”
“聽說前些日子還當街與嫡母廝打……”
“嘖嘖,今日竟敢來搶謝家小姐的夫婿……真是離經叛道!”
平津侯氣得摔了茶盞:“來人!送世子入洞房!”
“世子爺,得罪了。”
幾個護衛上前,就想動手。
“慢著——”
我一把掀開蓋頭,眼前豁然開朗。
只見顧廷淵一身大紅喜服,懷里卻摟著一身素服的林朝朝。
林朝朝抬頭看我一眼,又迅速埋回顧廷淵胸前,肩膀一抽一抽地啜泣。
顧廷淵見我掀了蓋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變為厭惡:“謝芝韻,你……”
“世子不必多言。”我冷聲打斷他,“這個婚,我退!”
顧廷淵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鎮定。
愣了一瞬后,他竟當場撕下喜服內襯的白色里衣,咬破手指寫起血書來。
鮮血順著他的指尖滴落在青石地面上,像極了我前世被囚禁時,每日在暗室里留下的血痕。
“謝芝韻,我們和離吧。”
顧廷淵將血書遞到我面前,沉聲道:“你是丞相嫡女,和離后照樣能嫁個好人家。但朝朝不一樣,她若沒有我……”
“會死?”我接過血書,輕笑一聲,“世子多慮了。林姑娘面色紅潤,中氣十足,怎么看都不像短命之人。”
林朝朝聞言,身子一僵,隨即哭得更兇:“謝姐姐,我與廷淵是真心相愛的,求你成全我們吧!”
她抬頭看我,眼中淚光盈盈,嘴角卻勾起一抹挑釁的弧度。
這表情我太熟悉了。
前世就是這一眼,讓我失控揭發她未婚先孕的秘密,導致她被浸豬籠。
而顧廷淵將這筆賬全算在我頭上。
從此,我墮入地獄。
成婚后,他以養病為由,將我囚禁在主院。
每一夜他都給我灌藥,將我關進狗籠,任由馬夫欺辱我。
那些骯臟的手撕開我的衣衫,我哭喊掙扎,換來的是一記又一記耳光。
“謝芝韻!害死朝朝,這是你應得的報應!”
顧廷淵的聲音猶如魔鬼的低語,縈繞在我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