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嘈雜,野獸們警惕地避開,北美灰狼低著身體邁步而來,散發出的危險讓路過的犬科動物嗚咽著趴下,它走到宗左身邊,蹲坐在他旁邊的空地上。
阿薩德的獅子臥在地上,淡定的瞥了灰狼一眼,懶懶的收回視線,長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甩動,阿薩德沒骨頭似的倚著大貓,瞇著眼曬太陽,喉嚨里溢出舒服的“呼嚕”聲,尾巴抽打著地面。
犯人們放風的地方,和車輛來往的道路相隔。零號監獄在荒郊野外,基本沒什么人來這里,但今天犯人們卻聽見了浮空飛車的聲音。
猛獸哨兵們的耳朵動了動,下意識看向電網那邊。為了保證絕對的安全,押送犯人的車一直用的都是古地球的押送車,這次來的浮空飛車,顯然不是押送犯人的。
他們猜想的沒錯,因為下一刻,就看見典獄長出去迎接了。
顧琢風閉著眼,用微弱的精神力鏈接著金雕的眼睛看高處的風景,誰想看見了好幾天沒見的人穿著那身禁欲的軍裝,走到浮空飛車前,迎了好幾個向導下車。
他睜開那雙紅褐色的眼睛,看不清里面的情緒,冷酷的看向鐵網那邊。
今天陽光很好,典獄長站在陽光下,清冷的臉白的仿佛能發光。
他黑發間豎著貓耳朵,垂下眼睫,聽著一名麋鹿向導說話。高挑身姿被軍裝包裹著,腰肢勒的又韌又細,腳下踩著的漆黑軍靴冰冷,因為是側對著鐵網,顧琢風能看見對方身后微微翹起的黑色貓尾巴,尾巴尖自然的卷起一點。
說笑聲隨著風飄過來,宗左和阿薩德沒動,依舊在閉著眼曬太陽,直到聽見一聲冷淡的“嗯”,一狼一獅子的獸耳動了動,忽地睜開了雙眼,看向通了電的鐵絲網。
宗左狼眼一瞇,身上莫名多了一些兇性:“向導?”
阿薩德和顧琢風沒說話,他們看著唐棠帶著一群向導進了零號監獄,沒多久,浮空飛車上又下來一位他們在軍中的熟人。
這名北極熊軍官走過來,沒說話,從電網的縫隙遞了幾根香煙,等宗左接過去,他自己叼在嘴里一根,看向他們的眼神有些復雜。
“好久不見。”
這人是第三軍團的將領,等讓他送那些向導,看樣子那些的地位,或者說精神力不低。
宗左叼著煙,也沒點火,和對方聊了一會,問他這些向導是來干嘛的。
這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秘密,北極熊軍官咬著煙嘴含糊:“還能干什么的,過來相親的唄。你們典獄長一直沒伴侶,也沒被精神疏導過,可見他這精神狀態多糟糕,皇室也急啊,這不,這些向導都是自愿過來相親的,順便看看能不能給你們典獄長做精神疏導。”
宗左的臉一下子黑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說話有多沖,尖牙咬著煙嘴,語氣帶著幾分惡狠狠的:“呵……相親?臉那么冷,又記仇又喜歡抽人,看不出來還挺招人喜歡。”
北極熊軍官一臉懵逼,他看著朋友滿是邪惡和痞氣的臉密布著陰郁,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心道,朋友,你知不知道自己這話挺酸的??
他心中古怪,再轉頭看看阿薩德和顧琢風,好家伙,阿薩德唇角勾起,笑的燦爛無比,但深知這家伙什么德行的北極熊哨兵后背發涼的咽了咽口水,又看向另外一個。
顧琢風冷酷的要命,對,是要別人的命,紅褐色眼睛抬眸看他,滿眼都是“你快死了”。
北極熊軍官打了個哆嗦,他忽然有些摸不著頭腦,嘿了一聲:“你們仨這是怎么了?和唐棠有仇啊,看到這么多向導喜歡他不開心?不是我說你們幼不幼稚啊。”
北極熊軍官不知道自己猜對了一半,阿薩德他們確實是因為這事不開心,但不開心的點卻顛倒了,而且也不是嫉妒對方,只是單純的心里不爽。
這就好像跟他們勢均力敵,把他們玩兒的這么慘,讓他們狼狽不堪,心中滿滿斗志的對手,忽然就娶妻生子,當全職奶爸了。更何況他們對這位對手還有那么點不可言說的心思,哨兵和哨兵,這說出去,指不定要嚇死不少人。
宗左狼眼兒里都是野性,下頜線緊繃的凌厲,他咬著香煙的煙嘴,不知道在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