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湊近,那張黝黑粗糙的臉幾乎要貼上安妮的頭巾,呼出的熱氣帶著濃重的煙草味噴在她臉上:
“我們會親自把你抓起來!扔進最深的黑牢!或者……把你打包,像處理一件不受歡迎的垃圾一樣,直接丟給哈夫克的人!讓你去和你的前任作伴!聽明白了嗎?!”
那赤裸裸的威脅,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扎進安妮的神經!
尤其是最后那句“和你的前任作伴”,更是讓她渾身冰冷!
他們知道!
他們什么都知道!
白沙瓦當地警察,不僅不提供保護,反而成了勒在她脖子上的又一道絞索!
安妮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這次不僅僅是偽裝。
她深深低下頭,下巴幾乎埋進衣領里,聲音帶著真實的恐懼和哽咽:
“聽……聽明白了,長官……我……我再也不敢了……我……我只是想活著回家……”
“哼!”
警官最后剜了她一眼,那目光如同看一只隨時可以碾死的螻蟻,“記住你的話!”
他猛地一揮手,帶著身后的警察,轉身大步離去,沉重的軍靴聲在狹窄的巷道里回蕩,漸漸遠去。
安妮“砰”地一聲關上房門,背靠著門板滑坐在地,渾身脫力,冷汗浸透了內衫。
左臂的傷口因為剛才的緊張而再次傳來劇烈的抽痛。
警告,來自己方的嚴厲警告,如同一道冰冷的鐵閘,轟然落下,斷絕了她任何繼續主動追蹤若葉睦的可能。
她被困在了這座散發著前任血腥氣的“鴿巢”里,動彈不得。
接下來的兩天,安妮如同困獸。
她嚴格遵守著“禁令”,像真正的“法蒂瑪”一樣,只在白天去最近的公共水龍頭提水,去最熟悉的雜貨鋪買最廉價的馕餅,然后立刻返回“鴿巢”,反鎖房門。
她蜷縮在冰冷的地鋪上,強迫自己休息,讓左臂那道猙獰的傷口在簡陋的處理下緩慢地結痂、抽痛。
然而,大腦卻一刻不停地運轉著。
若葉睦在哪里?
哈夫克的巢穴究竟在何方?
那晚皮革廠的軍火交易是否完成?
無數疑問如同毒蛇般啃噬著她的神經。
阿瑞斯交給她的攝像頭依舊在默默工作,但傳回的圖像里只有廢棄廠區的死寂和貨運站外偶爾經過的普通車輛,沒有任何異常。
沉悶,壓抑,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