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反鎖。當最后一絲外界的光線被隔絕,熟悉的、混合著霉味和前任血腥氣的陰冷空氣包裹住她時,支撐她一路的精神瞬間崩塌。
她沿著門板滑坐到冰冷的地面,背靠著那曾經浸透“烏爾皮婭”鮮血的墻角,劇烈地咳嗽起來,污黑的泥水混合著血絲從嘴角溢出。
沒有時間休息。
她掙扎著爬起來,用屋內水桶里僅存的一點渾濁冷水,草草沖洗掉臉上和手臂上最顯眼的污泥和血跡。
傷口很深,皮肉翻卷,邊緣已經開始紅腫。
她咬著一塊破布,用從gti聯絡點弄來的簡易消毒藥水(氣味刺鼻,效果存疑)粗暴地沖洗傷口,劇烈的疼痛讓她眼前發黑,冷汗瞬間浸透內衫。
沒有縫合工具,她只能用相對干凈的布條緊緊纏裹住手臂,勉強止血。
每動一下,都牽扯著撕裂般的痛楚。
做完這一切,她癱倒在冰冷堅硬的地鋪上,幾乎昏死過去。
然而,意識剛剛陷入混沌,一陣沉重而急促的敲門聲,如同喪鐘般猛然響起!
“咚!咚!咚!”
粗暴,蠻橫,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感。
安妮瞬間驚醒,心臟狂跳!
她猛地翻身坐起,右手已經本能地扣住了藏在身下的陶瓷匕首!
是警察?
還是哈夫克的人追來了?!
“開門!汗!立刻開門!”
門外響起一個冰冷、生硬的男聲。
安妮強迫自己冷靜。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里的血腥味,迅速抓起那條深褐色的頭巾,胡亂裹住頭發和半邊臉,遮住手臂的繃帶和臉上的疲憊。
她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門后,沒有立刻開門。
“誰?”
她用帶著怯懦和沙啞的嗓音問道,模仿著“法蒂瑪”應有的樣子。
“白沙瓦警察局!”
門外的聲音更加不耐煩,“開門!否則我們破門了!”
警察?
安妮的心稍稍落回一點,但警惕絲毫未減。
她拉開沉重的門栓,將門打開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