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同濃稠的墨汁,徹底浸透了川西高原。
凜冽的寒風在基地上空呼嘯,卷起細碎的雪沫,拍打著窗戶,發出沙沙的聲響。
當所有喧囂徹底落幕,蘇媛拖著疲憊卻異常清醒的身體回到營房時,雷宇的聲音在通訊器里響起:
“蘇媛,李凌風,到指揮部門口等我。五分鐘。”
兩人不敢怠慢,迅速穿戴整齊(作訓服),頂著刺骨的寒風來到指揮部門口。
一輛涂著雪地迷彩的猛士越野車已經發動,引擎發出低沉的咆哮,尾氣在冷空氣中凝結成白色的煙霧。
雷宇坐在駕駛位上,只簡單說了一句:
“上車。”
猛士車如同出籠的猛獸,咆哮著沖出基地大門,刺眼的車燈撕裂了濃重的黑暗,一頭扎進了莽莽雪原。
沒有開導航,沒有開大燈(只開了微光夜視燈),雷宇似乎對這片雪域的地形了如指掌。
車子在厚厚的積雪和崎嶇的山路上顛簸、盤旋,不斷向上攀爬。
車窗外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只有猛士車引擎的咆哮和車輪碾壓積雪的咯吱聲,在這死寂的天地間顯得格外孤寂。
海拔越來越高,空氣越來越稀薄,寒意越來越刺骨。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座極其陡峭的雪峰頂端。
這里寒風如同鬼哭狼嚎,卷起的雪沫如同白色的沙塵暴,能見度極低。
推開車門,刺骨的寒氣瞬間將人包裹,呼吸都帶著灼燒感。
借著車燈微弱的光芒,蘇媛和李凌風看到,在這人跡罕至的雪峰之巔,竟然矗立著一片肅穆的、被冰雪半掩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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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宇的聲音如同炸雷:
“穿上這身皮,帶上這個銜,肩膀上扛的就不只是你自己的前程!是信任!是責任!是這漫山遍野的先烈用命換來的榮光!更是你手下百十號兄弟的身家性命!演習場上的,”他指了指蘇媛胸前在黑暗中依舊隱約反光的勛章,“有了沉甸甸的分量!這分量,不是演習積分能衡量的!這分量,是躺在這里的每一位先烈,當年扛起槍時,心里最深處的那桿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