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戰壕,是剛剛從哈夫克和領章被撕扯掉,顯得異常狼狽。
雨水打濕了他花白的頭發,緊緊貼在額頭上。
他背靠著冰冷的混凝土墻,站得筆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種近乎凝固的、死灰般的平靜。
他手中緊握著一柄出鞘的、寒光閃閃的武士刀——
這并非外骨骼的制式裝備,而是他個人的佩刀,象征著某種根深蒂固的信念。
他環視了一圈將他團團圍住的敵人,目光在威龍和黑狐那沾滿硝煙的頭盔上停留了一瞬。
他的眼神空洞,沒有任何憤怒或恐懼,只有一種徹底熄滅的灰燼感。
“諸君,”羽布津的聲音嘶啞、干澀,卻異常清晰地穿透了雨幕,用著生硬的通用語,“勝負已分。吾輩……武運已盡。”
他微微仰起頭,任由冰冷的雨水沖刷著臉龐。
說完,他猛地深吸一口氣,眼神驟然變得無比決絕!
雙手握緊刀柄,刀尖向下,對準了自己的腹部!
“天皇陛下……板載!”
一聲嘶啞的、用盡全身力氣的吶喊從他喉嚨里擠出!
“噗嗤——!”
鋒利的刀刃沒有絲毫猶豫,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小腹!
力量之大,幾乎貫穿!
鮮血瞬間噴涌而出,染紅了他深綠色的軍服下擺!
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身體猛地一弓,額頭上青筋暴起,但他死死咬住牙關,沒有發出慘叫,喉嚨里只有壓抑不住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嗬嗬聲。
他雙手握著刀柄,用盡最后的氣力,試圖完成那殘酷的橫切!
就在這慘烈而詭異的寂靜中,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他側后方、同樣被解除了大部分武裝但未被收繳武器的那名高大的機兵護衛動了。
它那閃爍著冰冷紅光的電子眼沒有任何波動,動作精準、迅捷得如同設定好的程序。
它手中的另一柄長刀(介錯刀)高高揚起,劃出一道凄冷的寒光!
“唰——!”
刀光一閃而過!
羽布津和男的頭顱瞬間離開了脖頸,高高飛起!
斷頸處鮮血如同噴泉般沖天而起,濺射在冰冷的混凝土墻壁和他那失去頭顱、卻依舊保持著切腹姿勢跪坐下去的軀體上,也濺到了幾步外磐石的作戰靴上。
無頭的軀體在慣性的作用下,依舊保持著跪姿,雙手還緊緊握著插在腹部的刀柄,過了幾秒,才轟然向前撲倒。
那名機兵護衛完成介錯后,收刀入鞘的動作流暢而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