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藤健一郎,哈夫克獨立混成第38旅團,一等軍曹:
記錄詳盡得多。
這名俘虜似乎很配合,不僅詳細描述了外圍雷區幾種主要地雷的型號、布設方式(如18a1“闊劍”定向雷的常見埋伏點,t-62反坦克雷的混合布設集群),還手繪了一張相當清晰的前兩道防線——
“荒地a”和“荒地b”塹壕體系的內部結構圖,標注了火力點分布、彈藥囤積位置甚至部分隱蔽的交通壕出口。
鈴木美保子,哈夫克獨立混成第38旅團,一等兵:
同樣是手繪地圖,但內容與安藤健一郎的出入極大!
她描繪的“荒地a”防線核心支撐點位置偏移了近兩百米,標注的機槍火力點數量和類型完全不同,甚至連交通壕的走向都有明顯差異。
審訊官備注:
“目標情緒不穩定,時而配合時而沉默。地圖繪制過程中多次修改。無法判斷其真實性,建議與安藤地圖交叉比對,存疑。”
白川隆明,“秘源機兵”,原隸屬哈夫克第79旅團(意識來源):
記錄最為特殊。
文字斷斷續續,夾雜著大量亂碼和邏輯混亂的片段,顯然是ai芯片嚴重受損的結果。
審訊官嘗試詢問城區防御重點:
“……高塔……制高點……狙擊……危險……”、“……地下……管道……聲音……很多腳步聲……”、“……工廠……西側……舊門…守衛少……巡邏間隔……長……”。
當被追問“鑄鐵廠”內部情況時,記錄只有一行冰冷的系統提示:
“目標核心邏輯單元嚴重損毀,無法解析有效信息,強制追問可能導致意識碎片徹底崩潰。”
審訊官備注:“該機兵被俘時頭部中三彈(疑似大口徑穿甲彈),物理損傷嚴重。其提供信息碎片化,可信度需謹慎評估。其提到‘工廠西側舊門’與第39集團軍‘鐵拳’營標注的可疑薄弱點之一(老舊通風井?)方位接近,值得注意。”
“有意思,”紅狼抱著手臂,雨水順著他結實的脖頸流進衣領,他毫不在意,目光銳利地掃過兩份差異巨大的地圖和機兵斷斷續續的供詞,“一個知無不言,一個滿嘴跑火車,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鐵皮罐頭。這情報,比雷區還讓人頭疼。”
黑狐的聲音透過面甲,顯得更加低沉:
“安藤的配合有些過于順暢。鈴木的混亂可能是偽裝,也可能是壓力下的真實反應。至于機兵……”
他微微搖頭,“芯片受損,信息可信度存疑,但提到的‘西側舊門’和‘巡邏間隔長’這點,與‘鐵拳’營的標注有模糊對應,或許可以作為次要偵查方向。真偽需要我們自己用眼睛去確認。”
就在這時,一陣壓抑、斷斷續續的歌聲,伴隨著某種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從不遠處飄來,詭異得與戰場的背景音格格不入。
三人循聲望去。
聲音來自十幾米外一頂半敞開的大型醫療帳篷。
帳篷里燈火通明,人影晃動,充滿了消毒水的刺鼻氣味和壓抑的呻吟。
帳篷口,雨水混合著泥漿流進去,形成一小片污濁。
就在帳篷口的泥濘地上,停放著幾副擔架,上面覆蓋著沾染泥污和暗紅色血跡的gti制式裹尸布。
一個身影正蹲在其中一副擔架旁。那是個非常年輕的士兵,臉上還帶著未褪盡的稚氣,頂多十八九歲。
他沒有戴頭盔,濕漉漉的黑發貼在額前。
他一邊用一把沾滿血污的鉗子,費力地從一個已經僵硬、被裹尸布半覆蓋著的手腕上,擰下刻著姓名和編號的金屬身份牌,一邊不成調地、斷斷續續地哼著一首不知名的、旋律輕快甚至有些歡脫的流行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