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冰冷的合金刀柄瞬間被紅狼布滿厚繭的手掌握緊、抽出!
動作行云流水,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拔刀的剎那,他借著身體后仰的余勢,腰腹核心力量與神盾系統協同爆發,整個人如同蓄滿力的彈簧,以左腳為軸心,猛地一個旋身!
“死——!”
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怒吼從紅狼緊咬的牙關中迸出!
刀光!
一道凄厲、決絕、帶著同歸于盡般慘烈氣息的刀光,自下而上,逆著那臺機兵因揮刀下劈而暴露的頸部分離式裝甲縫隙,狠狠撩了上去!
“噌——!!!”
沒有金屬碰撞的巨響,只有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如同撕裂堅韌皮革又混合著金屬斷裂的可怕摩擦聲!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
那臺秘源機兵揮刀下劈的動作戛然而止。
它那流線型、覆蓋著復合裝甲的頭顱,被那道自下頜切入、從后頸貫出的刀光,干凈利落地斬離了合金頸椎!
頭顱帶著幾縷斷裂的線纜和噴濺的、閃爍著微弱電弧的冷卻液,高高飛起,在空中劃出一道短促的拋物線。
那失去了頭顱的鋼鐵軀體,兀自保持著揮刀的姿態僵立了一秒,頸部的斷口處,復雜精密的伺服機構、閃爍著各色微光的線纜和淡藍色的冷卻液如同被強行截斷的血管般暴露出來,滋滋作響,噴濺著細碎的電火花。
最終,沉重的軀體轟然向前撲倒,砸在泥濘中,激起一片渾濁的水花和蒸汽。
紅狼劇烈地喘息著,汗水混合著泥漿和濺上的冷卻液,沿著額角不斷滾落,流進眼角帶來一陣刺痛。
他右手拄著剛剛奪取的武士刀,刀尖深深插入泥地,支撐著身體。
左手緊握著鐵砧那枚冰冷的軍籍牌,棱角幾乎要嵌進掌心。
他瞥了一眼那具無頭的鋼鐵殘骸,目光隨即落在不遠處——
那顆秘源機兵的頭顱翻滾了幾下,撞在一個被子彈打得千瘡百孔的粗大樹樁上,面罩朝上。
幽紅的電子眼徹底熄滅,覆蓋著復合裝甲的面頰部位,清晰地蝕刻著一行小字:
信田允子
18歲
二等兵
愛知縣名古屋市
旁邊,是它同樣脫落的、冰冷的金屬軍籍牌,被巨大的沖擊力直接拍進了樹樁上一個新鮮的彈孔里,只露出小小的一角,上面的名字在火光中若隱若現。
一個名字,一個地點,一個冰冷的編號,一個被抹去的“存在”,以如此殘酷的方式釘在了這片煉獄的十字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