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提琴……”
無名重復了一遍這個詞,第一次認真地看向素世,那深沉的憂郁中似乎泛起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漣漪,仿佛找到了某種跨越敵我界限的共鳴點。
他輕輕點了點頭,沒再說話,但那眼神中的疏離感似乎淡去了一點點。
烏魯魯坐在一旁,眉頭緊鎖。
他聽不懂太多關于樂器的細節,但他敏銳地察覺到無名似乎對這個“長崎素世”
卸下了些許防備。
這讓他非常不安。
他煩躁地摸了摸口袋——
那里空空如也,醫院嚴禁吸煙。
他只能狠狠搓了搓自己的寸頭,發出沙沙的聲響,像一頭焦躁不安、被拴住的猛獸。
他鷹隼般的目光更加銳利地在素世和無名的臉上來回掃視,試圖捕捉任何可疑的交流信號。
保護受傷的同伴是他的第一要務,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險,哪怕只是言語上的接近,都必須扼殺在搖籃里。
素世感受到了烏魯魯那如同實質般的監視壓力。
她并不想激怒這個明顯處于高度戒備狀態的澳洲大漢。
她只是想……
在這充滿消毒水味道和傷痛氣息的牢籠里,找到一個短暫的、能讓她暫時忘記“陽婉瑩”
和“長崎素世”
之間撕裂感的喘息空間。
與無名關于音樂和繭子的交談,雖然短暫,卻像一道微光,讓她觸摸到了一絲屬于“人”
的、而非“工具”
的溫暖。
“你……”
素世再次看向無名,聲音放得更輕,“練琴的時候,會覺得……時間靜止了嗎?”
她問出了自己曾經無數次沉浸在大提琴世界時的感受。
無名眼光微微閃動,似乎陷入了短暫的回憶。
就在他嘴唇微動,準備回答時——
“篤篤篤!”
清脆而規律的敲門聲響起,緊接著,病房門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