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金屬的扭曲,而是一種更深沉的、令人牙酸的哀鳴,仿佛宇宙本身的骨骼正在被強行掰斷。
緊接著,那層維系著人腦內外脆弱現實與外面無盡瘋狂的薄紗,“啪”地一聲碎裂了。
沒有劇烈的撞擊,沒有猛烈的搖晃。
只有一種……
浸入的感覺。
冰冷,滑膩,如同墜入一池粘稠的、未曾凝固的血漿。
視線之外,冰冷、深邃、點綴著遙遠燈光的空間,瞬間被一種活著的、脈動的黑暗所取代。
那不是黑,是無數無法形容的、蠕動著的、病態斑斕的色彩在翻滾、流淌、互相吞噬,發出無聲的尖叫。
星辰?
它們被拉長、扭曲,像垂死生物的眼球在巨大的引力下爆裂,拖拽出粘稠的光尾,融入那片瘋狂的光譜洪流中。
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瞬間充斥了他的鼻腔和腦海。
那不是腐爛的尸體,也不是化學廢料,是純粹的、濃縮的惡意,是幾個深藏怨念的靈魂被碾碎、被褻瀆、在永恒痛苦中發酵的氣息。
無數非人的、咯咯的笑聲和飽含無盡痛苦的哭嚎,直接在威龍頭骨內部炸開。
威龍捂住耳朵,指甲幾乎摳進頭皮,但那聲音來自四面八方,來自威龍自己的血管深處。
他的頭骨在嗡嗡作響,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冰冷的蛆蟲正試圖鉆開他的顱骨,在里面產卵。
視野邊緣開始閃爍、跳躍,浮現出難以名狀的幾何圖案,它們扭曲著,試圖組合成某種褻瀆的符號,某種……
注視著他靈魂的視線。
他感到一陣冰冷的恐懼,純粹而原始,像毒蛇纏繞著我的脊椎向上爬行。
這不是面對死亡的恐懼,而是面對存在本身被徹底否定、溶解、再塑造成不可想象之物的恐懼。
聲音是沒有結束,請!
長崎素世的臉。
但那張臉上帶著威龍從未見過的表情——
左眼下的淚痣如同活物般蠕動,嘴角上揚的弧度精確到毫米,完美復刻了豐川祥子的招牌笑容。
“玉碎。“
威龍緩緩站起,雙手張開示意無害,“我是來談判的。“
“玉碎“歪了歪頭,這個本該可愛的動作在她做來如同壞掉的玩偶:
“gti的王隊長?真是稀客。“
她手中的武士刀突然變成新南部60左輪手槍,又迅速切換成軍用匕首,“怎么,想當救世主?“
威龍的目光越過她,看向走廊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