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咬住牙關,感受著方向盤傳來的劇烈震顫,碎裂的擋風玻璃外,暴風雪正與炮火硝煙編織成死亡的幕布。
在突破第四道彈幕封鎖時,深藍的戰術目鏡突然捕捉到天際的微妙變化。
鉛灰色云層裂開細縫,晨曦為雪原鍍上淡金色輪廓。
彼得羅夫上校突然打開全部頻段,老兵嘶啞的狂笑混著震耳欲聾的《眾神進入英靈殿》交響樂,在公共頻道里肆意回蕩。
“特戰干員們,看見那道光了嗎?“紅狼的雪茄煙頭在疾馳中劃出暗紅軌跡,“給我把油門焊死!“
深藍嘴角扯出扭曲的弧度,布滿裂痕的擋風玻璃外,隱約可見安全區高聳的電磁屏障正泛起漣漪般的藍光。
在他身后,哈夫克的追擊炮火仍在咆哮,但那些爆炸聲聽起來,已像是絕望的送別禮炮。
戰術手環的幽藍熒光刺破車廂黑暗,紅狼凝視著表盤上跳動的02:00,發現呼吸凝成的白霧竟在防寒面罩內側結出冰晶。
發動機震顫聲與三十公里外哈夫克自行火炮的悶響形成雙重節拍,震得戰術地圖在磁吸支架上微微顫動。
車載溫度計顯示-27c,這個數字讓老兵想起西伯利亞凍土帶里那些永遠保持沖鋒姿態的二戰士兵遺體——也有可能是蘇芬戰爭時期留下的。
后視鏡里,深藍正用戰術匕首削開凍結的能量棒,刀刃與固態營養劑摩擦迸濺出細碎冰渣。
其余五名隊員以胎兒姿勢蜷縮在防寒睡袋里,重型防彈插板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溫中變得脆硬,隨著車身顛簸發出瓷器般的磕碰聲。
當gti車隊碾過冰裂隙的瞬間,紅狼聽見車底傳來碳纖維裝甲板撕裂的脆響。
車載ai立即將三維損傷投影投映在擋風玻璃上——蜘蛛網狀的裂痕正在底盤蔓延。
他瞥向戰術終端,代表生命體征的六組波形中,有三組已經呈現出危險的鋸齒狀。
某個隊員的防寒手套粘在機槍握把上,撕扯時帶下小片凍僵的皮肉。
“保持清醒!“彼得羅夫上校突然猛捶方向盤,將昏昏欲睡的深藍驚得撞在防滾架上。
車外掠過的探照燈光束里,能看見前車尾部的反應裝甲掛滿冰棱,像頭負傷的鋼鐵豪豬。
通訊頻道突然竄入電磁干擾的尖嘯,某個遙遠的聲音在破碎的電流聲中呼喊:“冰風暴……三小時后……“
深藍扯開醫療包準備注射強心注射劑時,發現自動注射器里的藥劑已凝結成渾濁的冰晶。
他咒罵著用牙咬開備用針劑,玻璃碎屑混著血腥味在口腔炸開。
當橙黃色液體推入靜脈時,他恍惚看見自己呼出的熱氣在車廂頂部凝成微型雪云,細小的冰晶正簌簌落在機槍手的睫毛上。
“東南方三公里,熱源反應!“彼得羅夫上校沙啞的警示讓所有人瞬間繃直脊背。
紅狼的戰術目鏡自動切換至紅外模式,暴風雪構成的灰白幕布后,數十個橘紅色光點正在組成包圍弧線。
他咬碎了口中的提神藥囊,苦味混合著電流般的刺激感沖上太陽穴。
紅狼突然猛打方向盤的瞬間,車載電腦的警告聲與金屬撕裂聲同時爆發。
車隊首車在冰面上劃出二十米長的弧形漂移軌跡,后方兩輛來不及轉向的裝甲車徑直撞進偽裝成雪堆的反坦克雷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