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龍輕輕搖頭,“怕?怕什么?子彈不長眼睛,炮彈更不可能長個眼睛,我們每個人都可能死在戰場上,但能活到最后的,一定是那些心里不懼死亡的人。生死不過是過眼云煙,真正的戰士,是為了活下去,而不僅僅是為了死。”
“你說得對。”蘇媛輕聲道,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我明白了。無論生死,至少我們都應該拼盡全力。”
威龍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再次露出一抹微笑,“好,接下來的戰斗,咱們一起走下去。”
士官長站在戰壕中,周圍積雪被血染成了暗紅色。
他的雙手仍然緊握著那把有些磨損的hk416步槍,眼神冷峻,似乎并沒有注意到身邊那些破碎的gti軍裝殘片。
空氣中彌漫著硝煙和血腥的味道,戰場的殘酷無情地展現著它的面目。
威龍站在遠處的另一側,他靜靜地觀察著這個gti士官長,心里卻在思索著駭爪給他的情報。
弗雷德海姆·溫特,這個年輕的德國士官,優秀的gti特戰干員,年僅23歲,卻已經憑借出色的指揮才能和卓越的戰斗技巧,在戰場上積累了豐厚的戰功。
即便是那些和他并肩作戰、比他年長很多的特戰干員,也對他充滿了敬畏和欽佩。
而他的沉默與冷漠,似乎是戰爭長期磨礪下的一種保護機制,讓他保持著某種心理的距離,不輕易與任何人接觸。
“他看起來像個死人。”威龍低聲對旁邊的蘇媛說道,語氣中有些復雜。
蘇媛沒有回答,她也在觀察著溫特。
這個德國士官長的外貌和氣質……的確與他的年齡極不相符。
那種冷漠,仿佛經歷了無數次的生死決斗后,留下的僅僅是空洞的眼神和鐵石般的心靈。
蘇媛知道,那種感覺自己也曾經有過——經歷過無數場生死一線的戰斗,經歷過一次又一次的失落與犧牲,最終只剩下機械的生存本能與對死亡的麻木。
溫特沒有和其他人一樣,立即投身到指揮和戰斗中。
他只是默默地走過戰壕,站在已經被爆炸波及的裝甲車殘骸旁邊,仿佛對這片廢墟有著某種特殊的情感連接。
他抬起頭,望著天空,眼神空洞而又凝重。
積雪覆蓋了他肩膀上的軍裝,似乎是為了給這個沉默的年輕人披上一層冷酷的外衣。
“他在想什么?”威龍突然問道。“媛媛,你們女孩子最懂這些細膩的東西了。”
“也許是想死。”蘇媛的回答簡短而直接,“但我敢打賭,他不會死。戰爭不會讓人輕松地死去,我們就算死了,估計也不是輕松地死去的。”
威龍低下頭,默默地點了點頭。
戰場上,很多時候,生死并不完全由自己決定。
戰爭的殘酷會讓一個人迷失,或是抑制住所有情感,只剩下死命拼搏的本能。
但生存下來的戰士,往往也會被這片廢墟中的死者所吞噬,直到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曾活過。
弗雷德海姆·溫特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威龍的視野里。
這一次,他走向了戰場的一角,那里的地面凹陷,仿佛曾經是一個火藥庫爆炸的地方。
溫特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那片已經凍成硬塊的血跡,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