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山風卷著雪粒,瘋狂抽打著車身,能見度幾乎為零。
夜鶯全神貫注地駕駛著,依靠“神盾”系統的夜視和地形輔助功能,在近乎垂直的懸崖邊和深不見底的溝壑旁謹慎穿行。
烏魯魯坐在副駕駛座上,身體微微前傾,他的臉色在儀表盤發出的幽光映照下顯得異常蒼白,仿佛沒有一絲血色。
他緊緊地捂住嘴巴,強忍著咳嗽,但還是不時有幾聲低咳從指縫間漏出。
盡管身體狀況不佳,烏魯魯仍然努力集中精神,不時地指點著方向。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斷斷續續地說道:
“左轉……慢點……前面有個陡坡……對……貼著右邊山壁走……”
每說一句話,他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伴隨著沉重的呼吸,胸腔深處還傳來一陣輕微的雜音。
夜鶯坐在駕駛座上,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掌心早已被汗水濕透。
她全神貫注地聽從烏魯魯的指示,小心翼翼地駕駛著車輛,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她能感受到烏魯魯身體的虛弱和痛苦,但他沉穩的指令,如同黑暗中的燈塔,給了她莫大的信心。
經過數小時近乎極限的跋涉,他們終于抵達了目標路段。
這是一段位于兩座陡峭山峰之間的狹窄公路,一側是近乎垂直的懸崖,另一側是深達百米的湍急河谷。
哈夫克如果要從這里通過,車隊只能排成長蛇陣,緩慢蠕動。
“就是這里……咳咳……”
烏魯魯被夜鶯攙扶著下了車,寒風讓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好一會兒才平息。
他指著公路內側緊貼懸崖的路基,“看到那些裂縫沒有?……還有那邊,巖層風化得厲害……都是天然的爆破點……咳咳……把炸藥……塞進這些裂縫深處……效果比炸路面強十倍!”
夜鶯和另外兩名特戰干員立刻行動起來。
在烏魯魯的現場指導下,他們仿佛鼴鼠般,在陡峭濕滑、覆蓋著厚厚冰雪的懸崖上艱難攀爬、鉆孔、安放塑膠炸藥(c4)和導爆索。
風雪和低溫讓工作變得極其困難,手指很快凍得麻木,每一次敲擊和固定都耗費巨大的體力。
烏魯魯裹著厚厚的防寒服,靠在一塊巖石后,強打精神,用望遠鏡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不時發出精確的指令。
“左邊……第三個裂縫……再深一點!對!”
“導爆索……用保溫套管包好!別凍住了!”
“起爆點……集中在那塊凸出的巖石下面……對!……那是承重點!”
他的聲音雖然虛弱,卻異常清晰,每一個指令都直指要害,展現出工程兵專家爐火純青的經驗。
夜鶯看著他被寒風吹得通紅的、憔悴卻無比專注的側臉,心中充滿了敬佩。
她按照指示,小心翼翼地安放著每一塊炸藥,連接著每一根導爆索,仿佛在進行一場精密的藝術創作。
時間在嚴寒和高度緊張中緩慢地流逝著,仿佛每一秒都被拉長了數倍。
當最后一枚遙控起爆器被深深地埋藏在預定的位置,并被厚厚的積雪和碎石仔細地偽裝起來后,天邊終于泛起了一絲微弱的灰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