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海參崴和堪察加半島的第二戰(zhàn)場及時開辟,牽制了gti遠東軍區(qū)的力量……”
祥子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發(fā)顫,她一把抓過睦手中的胸針,動作粗暴地別在自己左胸的綬帶上,“現(xiàn)在我們在朝鮮半島上,恐怕連釜山的灘頭陣地都保不?。∽娓复笕诉€要我來參加這該死的、粉飾太平的宴會!”
初華終于整理好裙擺,站起身,拿起旁邊一件同樣鑲著金線的墨綠色短披肩,動作輕柔地替祥子披上,仔細地系好領(lǐng)口的絲帶。
“大佐,車已在外面等候。元帥閣下……已經(jīng)在宴會廳了?!?/p>
她的話語點到即止,意思卻再明白不過——
祖父大人,豐川定治元帥的命令,不容違逆。
祥子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涌入肺腑,強行壓下翻騰的怒火。
鏡中的她瞬間恢復(fù)了那副無可挑剔的、屬于帝國精英和豐川家千金的完美面具,精致、冷艷、拒人于千里之外。
只有深紫色眼瞳深處那抹尚未完全熄滅的戾氣,泄露著內(nèi)心的風(fēng)暴。
“知道了?!?/p>
她的聲音恢復(fù)了慣常的清冷,如同冰泉撞擊玉石。
宴會廳的熱浪和喧囂如同實質(zhì)的墻壁,在祥子踏入的瞬間便擠壓過來。
炫目的燈光、嘈雜的人聲、混雜的香氣,讓她本就煩躁的神經(jīng)更加緊繃。
她臉上掛著無可挑剔的、略帶疏離的微笑,在祖父豐川元帥的引薦下,與幾位軍部巨頭和內(nèi)閣重臣寒暄。
元帥的目光銳利如鷹隼,每一次掃視都帶著無聲的審視和壓力。
祥子感覺自己像一件被精心包裝展示的武器,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必須在預(yù)設(shè)的軌道上運行。
宴會廳里令人窒息的虛偽氛圍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她吞噬。
她目光看似不經(jīng)意地掃過宴會廳邊緣,那里有一架作為裝飾用的、保養(yǎng)良好的三角鋼琴。
機會。
一曲終了,樂隊開始短暫的休息。
祥子抓住時機,對身旁一位正滔滔不絕談?wù)撝按髺|亞共榮新秩序”的海軍中將微微頷首,歉意地低語:
“失陪一下,中將閣下??吹侥羌芩固雇?,有些技癢了。”
在眾人略帶驚訝和欣賞的目光中(豐川家小姐的鋼琴造詣在軍部高層并非秘密),祥子姿態(tài)優(yōu)雅地走向那架黑色的三角鋼琴。
初華和睦如同她的影子,默契地跟隨著,自然地隔絕了可能的打擾。
琴凳冰涼。
祥子坐下,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黑白分明的琴鍵,帶來一絲熟悉的、令人心安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