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爪將中國工程師留下的搪瓷杯鄭重放回控制臺,無名則把蝙蝠尸體排列成小小的墳墓。
當下層通道的防爆門被烏魯魯用工程密碼打開時,撲面而來的是混合著礦物和歲月的氣息。
燈光逐一亮起,照亮了墻上那些泛黃的相框——中國工程師與阿爾巴尼亞礦工的合影,年輕的面孔在黑白照片里笑得燦爛。
威龍走在最前,雁翎刀已經收回鞘中。
在這條被遺忘的通道里,他們不再是獵人或獵物,只是一群試圖重返光明的迷途者。
而這段意外的地心之旅,似乎讓每個人都背負上了比彈藥更沉重的東西。
礦洞深處的空氣粘稠得仿佛能擰出水來,混合著霉菌、金屬銹蝕和某種古老巖石的氣味。
威龍走在隊伍最前方,-6外骨骼的探照燈在潮濕的巖壁上投下搖晃的光斑。
每走一步,作戰靴都會陷入積了幾十年的泥漿,發出令人不適的“咕啾“聲。
“深度計顯示我們已經下降至地下350米。“
駭爪的聲音從頭戴式耳機傳來,伴隨著戰術終端輕微的電流雜音,“溫度18攝氏度,濕度93。“
烏魯魯啐了一口,唾沫在燈光下劃出閃亮的弧線:
“操,比哈夫克的地牢還潮濕。“
通道越來越窄,巖壁上滲出冰冷的地下水,在探照燈照射下如同無數細小的鏡子。
威龍不得不側身通過某些地段,外骨骼裝甲與巖石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身后,深藍和紅狼抬著牧羊人的擔架,小心翼翼地避開突出的巖棱。
“停。“
威龍突然舉起拳頭,整個隊伍立刻靜止。
他的戰術目鏡捕捉到前方地面有細微的反光——
是水,但水面過于平整,不像是自然積水。
駭爪蹲下身,用多功能工具蘸了蘸液體,檢測儀立刻發出警報:
“高濃度酸性礦井水!ph值18,能腐蝕大多數金屬。“
“繞不過去。“
無名從陰影中現身,手指向兩側巖壁,“通道完全被淹,至少三十米長。“
蜂醫檢查著牧羊人越來越微弱的脈搏:
“我們沒有時間另尋出路。“
威龍觀察著水面,突然注意到頂部巖壁有一排銹蝕的金屬環——
那是礦工用來懸掛安全繩的錨點。
他取下腰間的繩索,試了試第一個環的牢固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