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曾是一片混亂的戰(zhàn)場,而現(xiàn)在,倒下的敵軍坦克和燃燒的殘骸已然成為這片荒涼雪地上的孤獨見證。
他用力拉開艙門,頭頂?shù)奶旃獯痰盟行┍牪婚_眼睛,雪地上彌漫著一層淡薄的霧氣,零星的火光還在閃爍。
身邊的幾具被摧毀的哈夫克t-14阿瑪塔主戰(zhàn)坦克像巨大的鐵尸,靜靜躺在雪地里,燃燒的火焰像鬼火一樣從破損的炮塔、履帶和裝甲間隙中噴涌而出,映照出雪地上冰冷的陰影。
偶爾有些熔化的金屬滴落,發(fā)出刺耳的聲音,仿佛來自某種遠(yuǎn)古的機(jī)械怪獸在呻吟。
牧羊人走到了一具被擊毀的敵坦前,抬起頭,看到沃克坐在坦克的殘骸上,嘴里叼著一根煙,眼神空洞,似乎并沒有意識到周圍的戰(zhàn)場依舊充滿危險。
煙霧繚繞,沃克的臉色在火光照射下顯得蒼白且疲憊。
他的雙眼盯著前方,那種目光仿佛穿透了現(xiàn)實,穿越了時間的荒漠,落在那片雪白的天地之間,連同身后的爆炸和死亡都變得微不足道。
“沃克,”牧羊人喊了一聲,聲音有些低沉,帶著幾分疲憊。
他腳步沉重地走向沃克,雪地上的步伐嘎吱作響,“那瓶蘇格蘭威士忌,給我一口。”
沃克轉(zhuǎn)過頭,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苦笑。
他從背包里摸出一瓶已經(jīng)有些磨損的威士忌瓶,遞給牧羊人,隨口問道:
“你喝酒?”
牧羊人沒有答話,接過酒瓶,一口灌下去。
冰冷的酒液瞬間在喉嚨里燃起一股刺痛感,他沒有做任何表情,只是緩緩地將瓶口移開,盯著手中已經(jīng)有些發(fā)暗的酒瓶。
威士忌的濃烈氣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仿佛洗凈了他心頭的些許疲憊。
也許是長時間沒有這樣清醒地面對自己的情感,突然間,他竟有些迷茫。
他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想喝酒,或許是戰(zhàn)斗帶來的緊張感太過沉重,或者是對于生死的看法變得越來越模糊,亦或者,他只是需要一種方式來將這種孤獨與疲憊拋開一會兒。
“主啊,我感謝你,因你使我存活至今,你的恩典和憐憫一直伴隨著我。”
沃克聳聳肩,沒有再說什么,眼中依然是一片空洞的神情。
戰(zhàn)場的死亡和破壞,已經(jīng)將他們所有的情感壓成了冰冷的石塊。
他叼著煙,嘆了一口氣,仿佛這場戰(zhàn)爭對他而言已經(jīng)變得麻木而遙遠(yuǎn)。
“你知道嗎,牧羊人,有時候,我真的開始懷疑,我們還記得是什么讓我們開始戰(zhàn)斗的。“
沃克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疲憊和無奈。
牧羊人沒有回答,他只是低下頭,眼神凝視著地上的雪,雪花在空中飄落,覆蓋著血跡與煙霧。
他知道,這一切都已成為過去,未來的戰(zhàn)斗依然會迎面而來,但此刻,安靜的片刻讓他意識到,不管多么強大的人,心底總會有些脆弱的地方。
“喝酒也好,抽煙也好,“牧羊人輕輕開口,聲音低沉而堅定,“只是讓自己活著,再活下去罷了,當(dāng)你覺得筋疲力盡的時候,就是突破自己的最佳時機(jī)。“
他把酒瓶塞回沃克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轉(zhuǎn)身向前走去,腳下的雪地帶著一種莫名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