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渣的騷擾電話（第3頁）

過了大概一分多鐘，后廚的門被拉開，老板娘走了出來。她低著頭，快步走到水龍頭前，嘩啦啦地放著水，胡亂地洗了把臉。

當她再抬起頭，重新走向收身臺時，李明看到，她的眼眶是紅的。

可當她的目光和李明對上時，她卻硬生生擠出了一個笑容，還是和剛才一樣溫柔，只是眼底深處藏著一絲來不及抹去的悲傷和疲憊。

“先生，飯菜還合胃口嗎？”她問道。

李明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他看著眼前這個強顏歡笑的女人，再想想剛才電話里那些只言片語。錢，女兒，別再來……一個并不復雜的故事，已經在他腦中拼湊出了大致的輪廓。

他忽然覺得，自己那點因為失業和女人而起的煩心事，在別人的生活面前，好像也算不上什么了。

“很好吃。”李明點點頭，聲音比他自己預想的要溫和許多，“我吃過的最好吃的西紅柿炒蛋。”

這不是客套話。

老板娘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會得到這么高的評價。她眼里的那點悲傷似乎被沖淡了些，露出了真切的笑意，眼角的細紋也舒展開來。

“您喜歡就好。”

李明沒再說話，默默地把剩下半盤飯吃得干干凈凈，連湯汁都用米飯刮得一點不剩。

結賬的時候，二十塊錢。

李明從錢包里拿出一百的遞過去，她找錢的時候，他看到了她手腕上有一塊淡青色的舊疤。

“不用找了。”李明把零錢推了回去。

“這不行，小本生意，不能多收您的錢。”她堅持著。

“下次再來。”李明沒跟她爭，收回了錢，轉身走出了餐館。

站在午后的陽光下，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小小的店面，“陳靜家常菜”。他把這個名字記在了心里。這里，或許以后可以常來。

剛準備轉身離開，他的腳步卻頓住了。

就在餐館斜對面的一棵大樹下，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三十多歲，瘦得像根竹竿，穿著一件發黃的背心，露出胳膊上劣質的紋身。他頭發油膩，嘴里叼著根煙，正賊眉鼠眼地盯著餐館門口，眼神里透著一股不懷好意的貪婪和算計。

李明的目光，和那個男人在空中對視了一秒。

男人似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轉身晃晃悠悠地走了。

李明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看那家亮著溫暖燈光的小餐館。

他皺起了眉頭。

剛才那個男人……應該就是電話里的人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