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璋:他在北京買房了,不走的
金色年華:那結婚還買新的不?
他媽想的比他要遠多了,梁璋嘴上說八字沒一撇,其實心里也已經在比劃那一捺了。母子又掰持半天,一通電話,最后他退了金女士280塊。
掛掉電話,梁璋把手機隨手丟到旁邊,枕著手臂盯著天花板出神。他莫名的輕松甚至開心,沒頭沒腦。他也和身邊朋友都說了自己有一點混亂的感情狀況,大家都很支持他,不過還是說給親媽要讓他更舒坦。金女士會毫不猶豫替他說出些自己不好奢望的、太長遠的規劃,朋友前還要自謙許多,到媽媽這里只管坦然自己的野心。
十一點時他又點開朋友圈,同事、朋友們陸陸續續發表了自己的周末生活。點進徐培因的頭像,他入職以來從未發過一條朋友圈,微博也沒有再更新過,今天吃飯大概率也不會單發一條。
那張專為他拍的照片是如此珍貴,徐培因的拼圖,掰下一枚獨家碎片,放到梁璋手心里。
梁璋一向沾枕頭就著,此時忍不住又爬起來在表格里加句備注:他只把照片發給我。
周日他難得多睡了些時候,起床腿還是很陌生,又酸又脹,按了幾輪都緩解不了。去超市購入這周的食物儲備,正在對比食品配料表哪個卡路里更低時,手機響了一聲,徐培因給他發了一條語音。
“你中午要過來吃飯嗎?”徐培因問他,背景音里有些鍋碗瓢盆的聲響。
梁璋問:“吃什么?”
“飯。”下一條他又補充,“飯煮多了,你不是很能吃嗎,不來算了。”
梁璋握著手機,沒敢掐大腿,掐了一下胳膊。他昨天是和他媽胡說的,怎么今天就靈驗了?還是心誠則靈?
他怕培因哥等回復太久,很快打字:“等我半小時。”丟下購物筐就走,走到超市門口,又停下來選了束花。店員給他牛皮紙包了一小束粉色的郁金香,都是含苞待放的,梁璋拿了花束就不敢跑太快,捧著回家換了衣服。
他上次沒送出的紅玫瑰讓媽媽拿走了幾支,他自己不會打理,已經蔫掉了,很垂頭喪氣。梁璋取出玫瑰,把郁金香給自己留了一支,插在瓶子里,桌面便重整精神。
他抓頭發很快,幾下抓好個三七側蓋,在鏡子前看幾秒,抱著花下去著車。
車開到徐培因家沒幾分鐘,梁璋興奮過后才覺得緊張。他以為這周培因哥的意思是不要自己來了,所以才安排了練腿。從長期看練腿是對x生活有幫助的,但剛練完一兩天是妥妥地拖后腿。梁璋想做,一會兒擔心自己發揮失常,一會兒又想培因哥一般只準一次,還是有望堅持下來。
他熟門熟路坐電梯上來,門開了,他還暈暈乎乎,讓花先進門。
“呃,周周末愉快。”梁璋說。
房間里已經飄滿了熱湯的香氣,梁璋聞出來了,是雞湯,混著一點中藥的味道,暖烘烘包裹住整個空間。徐培因穿一件棉白的家居服,袖口卷起部分,頭發軟軟地垂下來,又讓他遞花驚得后退兩步,才接過花。
“不要一驚一乍的,我心臟不好。”徐培因低頭撥弄著郁金挺立的花苞,抱著那一小束花走幾步放到了茶幾上,從墻掛上取下一把剪刀,很順手地就把報紙拆開修剪掉了一部分花枝。他已經不意外會收到花了,但才想起有梁璋這個人似的抬起頭,指示他,“飯在廚房,你盛一下吧。”
“哦。”梁璋撓撓頭,很慢才從徐培因看自己的那一眼中回神,有些猶豫地走進廚房。
他本來擔心自己不熟悉廚房構造找不到碗筷,但很快發現徐培因已經預先把碗筷碼好了,菜和魚也盛盤放在保溫板上。
灶臺上的砂鍋已經滅了火,梁璋揭開鍋蓋,砂鍋保溫性極佳,咕嘟著氣泡帶著香氣撲到他臉上。他沒料到徐培因會準備這么豐盛,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在餐桌上墊好隔熱墊,一樣樣請過去。
飯盛好他偷偷掏出手機拍下了餐桌的全貌,收起手機回頭時,正看見徐培因已經處理好了他帶來的那束郁金香。
那是一個新的花瓶,徐培因蹲在茶幾前,手扶著桌面,身體前傾有些專注地去嗅花的香氣,鼻尖頂到了花瓣。他并沒有笑,但梁璋覺得他眼睛亮亮的,應該是很喜歡花,收到時也有在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