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璋把三段視頻反芻了一周末,感覺自己有點中邪了。他本來應該去爬山,雖然沒有升職但也是時候該去親近一下大自然了;本來應該探望老媽,這周末不用加班吃個飯很合適啊;或者在家里看一部電影,提升一下個人文化素養與審美……但到周日晚上,他發現自己啥都沒干,也就是吃飯、睡覺、思考。
他花了太多的時間去做無用思考,太奇怪了,徐培因怎樣關他什么事?
誠然,徐培因看起來很可憐也很騷,但他同時還是空降到梁璋頭頂的上司。梁璋既不應該同情他,也不應該冒犯他。既然梁璋沒有什么勾心斗角的打算,只準備坐著祈禱徐培因自己走人,那兩個人就一直維持禮貌的工作關系即可。
周一梁璋還是到公司的很早,他去吃食堂早飯,排隊的時候正看到有兩個同事坐在那里吃飯,想著要不要一會兒坐過去。沒想到看到徐培因也來食堂,他經過那兩個同事時笑著打了招呼,一身卡其色的大衣,圍著同色系的圍巾,不像上班像走秀。梁璋看著徐培因打過招呼后,那兩個同事明顯加快了吃飯的速度,也許是怕和領導坐在一起。
下屬怕,梁璋沒必要怕,他也是領導層,于是抬起胳膊朝徐培因揮手:“培因哥,這里!”
不是梁璋的錯覺,徐培因和他打招呼的時候笑容明顯更燦爛些,步子邁得大一點,往他這里走。
“這里早飯感覺種類還挺多的,沒白早起。”徐培因一邊說一邊解開手套塞進大衣口袋,梁璋看他一時沒手,便替他拿了盤子和碗,“謝謝。”
“沒事,你也太怕冷了,這就戴上圍巾手套了。”
徐培因伸手摸了摸他的袖子,那么自然,好像他們關系已經頗為熟稔,反問他:“你穿這么薄,不冷啊?”
“開車過來,也沒幾步路,跑快點就進公司了。”
“我就是這幾步冷都受不了啊。”徐培因說。
梁璋垂眼看他接過餐盤,泛粉的指尖正無意識地摩挲著金屬餐盤的邊緣,皮膚也是細膩光潔的,看起來有好好保養過。這樣一雙手確實不應該在冷風里凍傷,梁璋很能理解,也許徐培因還要涂很多護手霜,所以身上才會有一點并非香水的淡香味道。
他又想起這雙手上原本戴著一枚戒指,以及修長的指節是怎樣沒入那個地方。
現在正是人多的時間,座位難找,他們很自然便坐到一桌。徐培因坐下來的時候會把圍巾摘下來搭在椅背上,吃完飯擦過嘴又戴起來,食堂與公司不在同一座樓,他果然受不了中間這一小段路的冷風。
自那以后他們就常在一起吃飯了,可能是作息比較吻合,每次早飯總會碰上,碰上了就難免坐一起。徐培因有時候會來晚,在微信上托他帶個雞蛋灌餅。
徐培因:鬧鐘睡過了
梁璋:你還會睡過頭?
徐培因回了他六個點,然后說自己又不是機器人,到秋天冷了當然起不來床。梁璋立刻覺得自己在起床這方面要優秀于徐總,他每天都七點醒,從來不會晚。但這并不適合炫耀,他只能自己忍著,可能他醒這么準時就是為了給徐總帶雞蛋灌餅。因為灌餅的隊伍是食堂里排得最長的,雖然梁璋也愛吃,但他效率優先,非培因哥指名不排。
培因哥讓他心安理得地排想吃的雞蛋灌餅,他在吃灌餅時就難免對培因哥加好感度。
而且徐培因的工作風格也很和他胃口,比起V姐的“事必躬親”,徐總很樂意給他高自由度,同時給他配合相應的資源。天,梁璋想他都跌到這個份上了,手里竟然還有著不少資源,一個電話過去叫到那邊的負責人喝茶,事情辦得順順利利。這種時候梁璋再老想著那三段視頻就覺得對培因哥太不尊重,有這樣好的能力,他還老關注人私生活干嘛?
兩個人關系走得近,辦公室也不瞎,以梁璋為風向標,明面上大家對徐培因的議論便收斂很多。
項目也正常往前推,第一個宣發節點效果不錯,徐培因就私信梁璋,說可以晚上在公司小慶祝一下。
“走部門經費嗎?”梁璋問。
徐培因搖頭:“我私人,感覺大家最近都很努力,能有這樣的曝光度我都沒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