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很容易上癮。”小張深以為然點點頭,憋出一句,“哥你是真自律。”
梁璋實在忍不住:“要是真自律不就戒掉了?你要是煙癮不重趁早戒煙吧。”
小張又是聽不懂,但兩個領導都要捧,再次點頭:“我也有這個想法,人家說抽煙損害性能力,如果我跟對象要孩子,就要戒煙了。”
“……”梁璋抽煙最快,他都抽到剩煙屁股了,干脆把煙頭摁滅,“那行,從今天開始大家都自律吧,都戒煙!小張,我來監督你,再看到你用抽煙的接口下去溜達二十分鐘我就抽你。”
小張趕緊討饒,說自己要一點一點慢慢來。徐培因突然問他:“你也要孩子嗎?”
梁璋一下被問呆住,盯著培因哥的臉看,不明白他問這句話有什么內涵。他們還是炮友,怎么問這種問題?不說上班不聊私事嗎?
“我要什么孩子!”他脫口而出差點破音,但培因哥的表情好像只是隨口一問,倒是他反應大了,耳根子隱隱發熱,咳了兩聲,“……我對象都沒有一個。”
徐培因問得突然,聽完答復笑得也很突然,肩膀都聳動起來。梁璋的回答好像比食堂里的任何談話都更能逗他開心,他笑得眉眼都起了笑紋,難得開懷,手里煙都要拿不住。
“開你個玩笑,”培因哥笑著偏過頭,沒拿煙的那只手背掩過半張臉,可聲音里還是控制不住的笑意,“把你嚇成這樣。”
平時他也總笑,可今天午后的陽光格外明亮,冬日少有這種不吝嗇的光。梁璋本來因為失態羞惱地耳根子開始為別的事情發燙,涌上來的一點氣勢也軟下去,讓酒窩壓服了。
小張還在那里配合地傻樂:“梁哥,你是不是恐婚啊?”
“……”梁璋踹他一腳,“你,去看一下咖啡到咱了沒有。”
小張去了,徐培因還在笑,梁璋板著臉:“有那么好笑嗎?”
培因哥掐掉煙,摁在垃圾桶上的滅煙缸,又抓他胸口的工牌玩:“好笑啊。梁璋,你上一次談戀愛是什么時候?”
梁璋記得不是很清楚,朝上盯著屋檐認真回想:“三年前……四年前?不記得了,應該是四年前吧。”
“怎么分手的?”徐培因邊跟他閑聊邊漫不經心地把玩他的工牌,指節白凈,讓冷風凍紅了些,摩挲著他工牌的硅膠邊緣。
梁璋也低一點頭,不是很能動腦子地說:“很普通的分手……她要回老家考公務員,就分手了。”
徐培因點點頭,還在端詳他的工卡照片。千合的工卡照片每年允許更換一次,梁璋很懶,一直用的還是入職頭兩年拍的。照相館拍的,深藍西服白襯衫領,P得不大,笑容燦爛標準地露出八顆牙。
梁璋被看得緊張,舔舔嘴唇:“這都好久之前拍的了……”他應該更新一下,這照片剛拍的時候覺得挺帥,現在看又有點傻。
他還想解釋點什么,被徐培因打斷了。培因哥輕輕說:“普通挺好的,好聚好散。”
梁璋登時噤了聲,他不是很忍心再看培因哥,于是抬眼望天。此時風又刮起來,天上無云,晨起時天藍,現在是一片鉛灰。午休的人流從四面八方經過、停留,交談聲、車鳴聲混在一起,陽光不知道去哪兒了,又顯得壓抑起來。
說是不看,梁璋又忍不住低頭,那風越刮越冷,吹得人發顫。徐培因的手仍垂在自己胸口,不知道那么小一張工牌有什么好看。人來人往不便牽手,他不好直接伸手去護,只好裝作漫不經心抬起手,擋到風吹來的方向。
“梁哥,咖啡好了!”小張腕上掛著幾個袋子匆匆走過來,梁璋有點緊張,又慶幸剛剛沒做多余的親密動作。
徐培因倒是很淡定,放開他的工牌看小張:“還挺快啊。”
“不快了,”小張抱怨,“店里杯套送完了,虧我還想拿個圣誕限定的……你們干嘛呢?”
“在看他工牌上的照片,拍得很帥。”
聽徐總這么說,小張也湊過來看,給予了應屆生的肯定:“確實,我那張就拍得眼歪嘴斜的,你看。”他手上的咖啡袋子多,很勉強地舉起自己的工牌展示。
徐培因很配合地也看了看他的工牌:“你這個拍的是丑。”他也從兜里拿出自己的工牌,很新,是入職時拍的,離現在不過幾個月,和本人沒什么差別。照片上的徐培因沒什么表情,十分冷漠的樣子,很多人面對鏡頭都這樣,但梁璋知道,他沒表情也許是其他原因導致。
也差不多時間,梁璋去接小張手上的紙袋,小張卻突然把手一抬,指著天。
“下雪了!”小張大聲叫。
梁璋讓他一嗓子吼得哆嗦:“那么大聲干嘛,沒見過下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