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乾念的眉毛由蹙起改為驚訝,眼底泛起濃濃笑意,忙為云琛碗里添一筷子青玉蘿卜絲。
看到云琛正在夾兩片酸黃瓜,霍乾念很自然地伸出筷子,挑掉酸黃瓜上她不愛吃的姜絲。
二人一邊不時說兩句話,一邊共夾一道菜,偶爾挨在一起笑笑,動作極其自然又親近,只叫菘藍坐在一旁晾著,面前桌子光禿禿的,連杯茶都沒有。
菘藍身后的侍衛瞪著葉峮,仿佛用眼神在說:
“快給我們大人上茶啊!”
葉峮晃悠著腦袋看房梁,專注地學習客棧的裝修文化知識,只裝作什么都沒看見。
菘藍氣得暗暗攥住衣裙,深呼吸以平復怒氣,勉強露出個微笑,沖云琛道:
“敢問這位公子尊名,小女子菘藍,見過公子。”
云琛慢條斯理地嚼完、咽下嘴里的飯,放下碗,兩手端放在膝蓋上,平視著菘藍,不卑不亢道:
“在下王不行,見過姑娘。”
雖然只是短短一句話,但霍乾念和葉峮全都眼神一亮。
見慣了云琛謹守護衛之責,那遵命服順的樣子,差點讓他們忘了,她原本就是個不可小覷的。
正如當年在煙城那竹林深院一般,少年無畏,鋒利果決。
這幾年風風雨雨過去,云琛身上又添沉穩和大氣。
沒想到這“陌生男人”會突然起了這么淡定自如的強勢氣勢,菘藍神色微凜,又問: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出現在這里?”菘藍說著又轉向霍乾念,“霍少主,如今情勢危急,你可要當心,別叫心懷不軌的小人鉆了空子。”
霍乾念并不理會菘藍,只是笑看著云琛,仿佛一個瞧著女兒長大的驕傲慈父,等著看云琛接下來還會說出什么漂亮話。
云琛吃罷,喝口茶清清口,面色如常地問菘藍:
“你又是何人?何以如此質問我?”
不等菘藍回答,霍乾念已眉眼帶笑,為云琛續上一杯茶,不在乎道:
“她是我同僚。”
霍乾念這句話是沖著云琛說的,那么那個“她”字,那個“同僚”便是指菘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