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不好吃,不如府里小廚房的手藝。”
葉峮從旁重重嘆氣,“唉,我記得從前阿琛最喜歡吃烏梨酥了。”
“咳咳咳咳——”聽見“阿琛”兩個字,云琛直接一口粉條嗆在了鼻子里,辣得她鼻涕眼淚一大把,不停咳嗽。
見面前遞過來一只杯子,她一把接過,猛灌幾口。
葉峮用手背替她輕拍后背,熱心地問:
“公子,你還好嗎?慢點吃,別著急。”
“多謝咳咳咳……”她這會嗓子是真啞了,咳嗽的聲音都變形了,悄悄摸了摸臉上的易容面皮,心里暗暗舒了口氣。
“敢問兄臺貴姓?”霍乾念問。
避開他的眼神,她腦子里飛快地轉了八百個來回,也沒想出一個假名字,只能道:
“那個……我……在下王不行……”
“好名字。”霍乾念沒什么表情地說到。
這時,那好死不死的小二又歡快地跑了過來,對云琛道:
“客官,方才已給您的馬添好草料,您那馬真有意思,脖子上掛著個名牌,叫‘王不行’,我還是第一次見馬的名字有名帶姓的呢!”
霎時間,桌上再次安靜。氣氛尷尬又微妙。
她低著頭,牙齒都快咬碎了:
“是……我愛馬,就……和馬共用一個名字……我就叫王不行!”
“哦——”霍乾念和葉峮同時拖長語調,發出……很賤的一聲回應。
她食不知味地吃著牛雜湯,不敢再動烏梨酥,也不敢抬頭看霍乾念和葉峮,只是總忍不住偷偷用余光打量霍乾念的腿。
大概是她偷看的次數有點多,霍乾念突然問道:
“王兄,你總盯著我的腿作甚?”
她臉上一陣尷尬,道:“沒什么……就就就是覺得你的腿挺長的。”
“是嗎?”一說到腿,霍乾念似乎來了兩分興趣。
他將靠近她的那條腿伸出來,幾乎快伸到她眼皮子底下去,左右相看,點頭道:
“確實挺長的,沒辦法,天賦異稟。每日穿靴,總是卯時低頭,午時才穿罷。”
“咳咳……”她忍著沒有將飯噴出來,心說在霍乾念身邊護衛了那么久,竟不知他也會說冷笑話,而且夸起自己來還面不改色的。
瞧著如今他雙腿安然無虞,眼中的郁色全都消融不見,她打心眼兒里高興,也打心眼兒里酸楚。
太熟悉,也太陌生。
只一年多未見,她似乎已需要重新去認識霍乾念。
但她已連重新來過的資格都沒有了。
飛快地悶頭吃完牛雜湯,她盡量不與霍乾念和葉峮直視,只敷衍地拱手,說句“我飽了,先告辭”,而后一溜煙跑回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