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棲云居還亮著燈火,她走進去,正見霍乾念坐在院子里等她。
隔著老遠,霍乾念便聞見那沖天的酒氣。
他端起旁邊一直溫在小爐子上的醒酒湯給她:
“喝點吧,不然明日醒了難受。”
她一手提過碗邊,一手叉腰,喝酒似的一口氣干了,看得他直笑著搖頭。
他拍拍腿,朝她招手,“靠近些,來擦擦嘴。”
換做平時,她都是一抬袖子一抹嘴就完事,這會卻乖乖地挪過去,傻笑著仰起頭。
他捧起她的臉,用帕子一點一點、格外仔細地為她拭凈嘴。
隔著薄薄的帕子,他的手指清晰地觸到她滾燙的紅唇,不覺輕輕顫了一下。
終于擦完,趁她醉著,他收起帕子時順勢捏了捏她的臉,溫聲問:
“百天宴怎么樣?”
“坐了十桌,人特多,禮物都堆成山了,屬少主的禮最闊氣。我喜歡少主給葉哥女兒起的名字——‘葉靈’,真好聽。”
“葉峮的女兒如何?”
她手舞足蹈地比畫,回道:
“特別特別漂亮的一個小娃娃,跟玉雕出來的似的,小胳膊藕節(jié)一樣可愛,白白嫩嫩的!”
“這么喜歡孩子,那日后我們領(lǐng)養(yǎng)一個。”他說。
完全沒注意到他話里的“我們”是幾個意思,她搖頭,打著醉腔,不高興地撅嘴:
“干嘛領(lǐng)養(yǎng)?我喜歡自己生的,我要自己生。”
他愣住,心里立馬糾結(jié)成一團亂麻。他記得從前她酒醉時說過,不喜歡女子來著,這會怎么又要生個孩子?
以為她是不經(jīng)人事,又醉得很了,他哄道:
“傻瓜,男子生不了孩子的。”
她沒搭腔,只是低下頭,突然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