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看起來沉穩內斂又意氣風發,宛如一座高冷不可攀登的峻峭凌峰。
霍乾念目不斜視,悠悠策馬走過,并不理會她。
葉峮則牽馬停下來,問道:
“王公子,好巧,你也準備起程嗎?要去哪里?”
云琛羨慕地看著葉峮的馬,道:“我要去幽州那邊。”
葉峮道:“真巧,我們也往東走。那王公子,你的馬‘王不行’呢?聽說城里發了馬瘟,所有馬都病倒了,你的馬也是嗎?”
云琛點頭,奇怪道:“你們的馬怎么沒事?”
葉峮拍拍馬脖子,笑道:
“我們的馬是慢行種,外地馬,不染本地病的。”
云琛長這么大,聽說過“千里馬”“萬里紅”,還是第一次聽說“慢行種”。
這“慢行種”也的確有意思,云琛都與葉峮說半天話了,霍乾念的馬才走出去步。
霍乾念牽著馬對云琛道:
“王兄,此處距離幽州甚遠,無馬不可行路,我可以載你一程去前面的鏘城買馬。”
云琛看了眼他馬背上——他懷中的位置,臉色微紅,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多謝霍公子好意,我還是走路過去吧,我知道一條近路,走路過去不遠,日就能到。”
并不多勸請,霍乾念只沖她略微點頭示意,而后輕甩韁繩,慢悠悠地走遠了。
葉峮也與她拱手別過,緊跟著霍乾念走遠。
望著“兩尊大佛”的背影,云琛駐足許久,而后整頓心情,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此處距離下一站鏘城甚遠,行快馬尚且要三日,但她知道一條水上近路,便循著記憶往郊外山溝里找。
行了兩個時辰,穿過白雪覆蓋的山溝,光禿禿的亂石小道盡頭視線豁然開朗,巨大的湖面出現在群山環抱之中。
此時已是二月近春,殘冬未盡。湖面仍然結著厚重的冰,可供行路走馬。
從湖面步行穿過,三日即達鏘城,就是有些辛苦。
她伸腳踩踩湖水冰面,感覺十分穩當,便放心地踏步而上。
只是冰面嶄新光潔,走起來非常滑。
云琛剛走出去一里路,便覺腳上費力。
于是,她將腰帶解下來,一分為二,纏繞在腳上當作襯布,走起來才輕快了許多。
就這么快活地趕著路,等她走到湖中央冰面最薄的一部分時,大約是日頭太暖的緣故,走著走著,突然“咔嚓”一聲,她感覺腳下猛地一陷。
她瞬間剎住步伐,心也跟著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