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峮發現,云琛這小子最近不太對勁。
整日里魂不守舍,辦差事的時候心不在焉,比平時毛糙許多。
他暗中觀察了幾天,發現她經常一個人坐在廊前托腮發呆,動不動還臉紅一下,明顯是動了春心的樣子。
葉峮覺得好笑,猜測著會是哪家姑娘這么有福氣,能得到這小子的心。
殊不知,云琛滿腦子想的都是:
如果將霍乾念換成花絕,換成不言,或者換成其他任何一個男人,她還會像那夜臉紅心跳嗎?
想了許久,她覺得大約是會的。
楠國禮教森嚴,媒妁之言由父母做主,許多女子成婚之時才第一次見到夫君。
在為人婦以前,連外男的面都很少見,更不要說身體接觸。
云琛雖然女扮男裝,混跡在全是男人的護衛堆里,少不了和兄弟們勾肩搭背,喝酒耍樂。
但真要像與霍乾念那樣,只隔著薄薄一層護衛服制,觸到他一絲不掛的滾燙皮膚,坐在他床榻頭,由他一路探過去一處處……
這種事實在是第一次。
云琛覺得,換做任何一個女子,只怕都要臊得臉通紅,心狂跳的。
所以她大約并沒有對霍乾念生出別的心思,大約只是閨閣女子的害臊而已。
大約,霍乾念親衛這活兒,她還能好好干下去。
想通這個問題以后,她頓覺身心舒暢,心里再沒了包袱。
再見到霍乾念時,她又是坦蕩瀟灑的“好小子”了,爽利地迎著他的目光而笑,麻利地東奔西跑辦差事。
反觀霍乾念那邊,自從那夜心里蹦出“想嘬云琛小臉一口”的想法后,他便再也不能——或者說不敢正視他自己。
他長久地坐在書房里,桌子上成摞的公事書信都懶得去看,只攤著一本“霍府家規”,第一百一十條寫著:
府風端正,禁龍陽之好。
他從天亮坐到天黑,直到潤禾第五次來喊他用晚飯,他才回過神。
將厚厚一本霍府家規合起來,他覺得在霍家祖宗們的庇佑下,自己的心緒又重新堅硬如鐵了。
他是個大男人,怎會對一個男人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