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聞言,如遭雷擊,身體猛地一顫,驚愕得合不攏嘴,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塵老見狀,也不催促,只是靜靜地用手指摩挲著茶杯,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你了解凌云霄這個人嗎?”
童言被塵老的問題拉回現(xiàn)實,她稍稍定了定神,低頭沉思起來。過了許久,她才緩緩地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對他一無所知,我只知道,他是一個很溫柔、很善良的人。”
塵老嘴角微揚,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你說的是以前的他。”
童言聞言,心頭一緊,連忙抬起頭,凝視著塵老那布滿滄桑的雙眼,“塵老前輩,您說的這話……是什么意思?”
塵老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緩緩地站起身來,動作帶著一種沉甸甸的歷史感。
他轉(zhuǎn)過身去,目光落在了亭子角落的那串鈴鐺上,鈴鐺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你知道六宗是如何發(fā)家的嗎?”
童言有些詫異,不明白塵老為何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但她還是乖巧地回答道:“我曾經(jīng)聽我爺爺講過,據(jù)說當年大陸上的第一宗門玄天宗和血魔宮在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zhàn)中同歸于盡,而六宗就是靠著玄天宗覆滅后遺留下來的傳承才得以發(fā)展壯大,一直延續(xù)到了今天。”
塵老靜靜地聽著童言的講述,等她說完后,他才慢慢地轉(zhuǎn)過身來,目光落在了童言的眼睛上。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但那笑容中似乎隱藏著一些深意。
“玄天宗當年的宗主武帝,就是你口中那個凌云霄的外公。”塵老的聲音平靜而溫和,但這句話卻像一道驚雷在童言的耳邊炸響。
童言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難以置信的神情,亭角的鈴鐺開始不受控制的搖晃起來,發(fā)出雜亂的噪音,如同她此時的心境。
塵老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沒有再說話,他的目光如同深潭一般平靜,似乎在等待著童言慢慢消化這個巨大的信息量。
童言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她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既有震驚,也有疑惑,還有一絲無法言說的痛苦。她緊緊地盯著塵老,仿佛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說謊的痕跡。
然而,塵老的面容卻始終如一地平靜,沒有絲毫的波動。童言心中的疑慮越來越深,如果塵老所言屬實,那么這意味著她一直以來對六宗的認知都是錯誤的。
“所以,玄天宗不是被血魔宮覆滅的,而是六宗……對嗎?”童言的聲音有些顫抖,盡管她在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但當她親口說出這句話時,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塵老依舊沉默著,他的沉默就像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童言的心上,將她最后的一絲幻想也擊碎了。童言緩緩地低下頭,心中的思緒如潮水般洶涌。
過了許久,童言才再次抬起頭,她的聲音有些嘶啞,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抑著。“既然六宗是你們的滅宗仇人,那為何……你們還要救我?”
“因為他需要你的幫助。“
塵老的聲音低沉而緩慢,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千鈞之力,重重砸在童言的心頭。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像是憐憫,又像是某種深沉的期待。
童言的呼吸幾乎停滯,她感到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來,指尖微微發(fā)顫。
“誰?凌云霄?“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