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案宗的指節因為用力而失了血色。
“好。”
一個字,耗盡了我殘存的所有力氣。
滔天的恨意和冰冷的絕望,像兩只巨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心臟。
霍凜站起身,他甚至沒有多看我一眼,仿佛剛才那場決定我一生的交易,不過是買了一件擺設。
“跟上。”
我踉蹌地站起來,跟著他走出喜堂。
大紅的喜綢刺得我眼睛生疼,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烙鐵上。
將軍府很大,也很冷。
我們穿過層層回廊,最終停在一座偏僻的庭院前。
牌匾上是三個字,挽云居。
每一個字都透著刺骨的寒意。
霍凜推開門。
“這里,是我為阿挽建的。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這里。”
院子里種滿了她喜歡的白梅,連石子路的鋪陳,都是她生前畫過的圖樣。
這里沒有一絲一毫屬于“將軍夫人”的東西,只有另一個女人的影子,無處不在。
下人端著托盤魚貫而入。
霍凜指著托盤上的一襲素白長裙。
“換上。”
那不是新衣,裙角甚至有些陳舊的磨損,上面還殘留著若有似無的冷梅香。
是死人的衣服。
我的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怎么,不愿意?”
他終于將視線落在我身上,那不是看一個人的眼神,是審視一件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