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敘的世界,在我“死”后,徹底坍塌了。
他將自己鎖在了我們曾經的“家”里,那座如今空蕩蕩的、充滿了我的氣息的房子里。
他拒絕見任何人,包括他的父母和朋友。
他每天唯一做的事情,就是一遍又一遍地,看我的那本日記。
那本日記,是我留給他最惡毒的詛咒。
里面詳細記錄了我們從相識、相愛,到結婚、磨合的所有甜蜜細節。
也記錄了我發現自己是替身后的痛苦與掙扎,得知他找代孕后的絕望與心死,以及查出絕癥后,對他又愛又恨的矛盾與不舍。
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密密麻麻地扎進他的心臟,讓他每呼吸一次,都痛徹心扉。
他開始出現幻覺。
他總覺得我沒有死,還活在這個房子的某個角落。
他會在客廳里,看到我穿著白裙子,坐在沙發上對他笑。
他會在廚房里,聞到我曾經做過的飯菜的香氣。
他會在深夜里,聽到我在他耳邊,像從前一樣,輕聲喚他的名字。
他追逐著我的幻影,在空無一人的房間里,喃喃自語。
他瘋了。
而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蘇晚的再次出現。
在我“死”后一個月,蘇晚挺著已經七個多月大的肚子,找上了門。
她大概以為,我這個正妻已經死了,她終于可以母憑子貴,名正言順地成為林太太了。
她算錯了一點。
她低估了我在林敘心中種下的“愛”,也高估了她和她肚子里那個孩子的“價值”。
據周妍安插在林家別墅的保姆說,那天,蘇晚在門外按了很久的門鈴,林敘才像個幽魂一樣,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