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城,位于河?xùn)|行省的極西處,北面就是大行山,山中有玉礦。
山嶺中,幾條支流湍急,常年從山上沖刷大量的璞玉下來,漸漸地,就在無定河的入河口處,堆積了大量的極品玉石,這些美玉品質(zhì)極佳,乃是內(nèi)務(wù)府督辦的貢品。
是以,靈寶郡城,有鎮(zhèn)守太監(jiān),專責玉石和其他一些貢品的征繳、運輸?shù)取?/p>
此刻,這鎮(zhèn)守太監(jiān)府上下,地位最高的幾個老太監(jiān),正被關(guān)在靈寶郡守等人的對門監(jiān)牢中。這些太監(jiān)畢竟是去了勢的,天然的身體虛弱,在這潮濕、悶熱的監(jiān)牢中,他們早就倒下了,一個個奄奄一息的,隨時可能嗚呼哀哉。
就在靈寶郡守說道‘皇上還在’這四個字的時候,囚牢中,一名正在照顧鎮(zhèn)守大太監(jiān)的小太監(jiān),突然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zhàn)。
一抹深邃的青黑色幽光在這小太監(jiān)的眼眸中涌動,他白皙的皮膚,驟然蒙上了一層極陰戾的青色。他輕輕的呼出一縷寒氣,緩緩站起身來,‘呵呵’的笑了一聲。
反手一掌揮出,‘呼啦’一聲,大片寒氣裹著冰晶噴出,將牢房的鐵柵欄直接凍成了無數(shù)冰渣噴得滿地都是。氣息大變,實力變得莫測的小太監(jiān)哼著下三濫的‘小寡婦上墳’的調(diào)兒,背著手,邁著‘舉世渾濁、唯我獨醒’的蒼涼步伐,踉踉蹌蹌的走出了監(jiān)牢。
這座監(jiān)牢四周,有數(shù)以萬計的東云仆從軍駐守。
但是這小太監(jiān)所過之處,寒風裹著冰晶四散奔涌,一個個東云矮倭瓜還沒能發(fā)出喊聲,就直接被凍成了冰雕。可怖的寒氣涌動,小太監(jiān)走出監(jiān)獄大門的時候,原本酷熱的天氣,居然飄下了一縷縷細小的霜花。
城墻上,刑天鯉和正在哭訴的楊荒龍同時抬起頭來。
刑天鯉皺起了眉頭:“好可怕的寒氣,好邪門的功法?”
楊荒龍則是瞇著眼睛,低聲嘟囔道:“鬼里鬼氣的,哎?這不是什么正路子法門?。康故怯悬c像,有點像祖地里,那些跳大神的婆姨們,被鬼上身時候的感覺!”
刑天鯉沉聲道:“可不是么?鬼上身了,一個小小的沒有品級的小太監(jiān),居然擁有了堪比人仙境的實力,代價是靈魂直接湮滅,壽命和精血正在不斷被燃燒……這是,萬里寄魂,借體施法!”
刑天鯉很好奇。
末法時代,正經(jīng)的修士都難以在外界自如行走,更不要說施展法術(shù)了。
這小太監(jiān),就算燃燒了靈魂,獻祭了精血和壽命,他也不過是一介凡人,背后之人,是如何通過這個小太監(jiān)的身軀,施展這么不可思議的法術(shù)的?
他身上,難不成還藏著什么異寶不成?
“讓他上來,不要阻擋!”刑天鯉輕喝了一聲,他舉起了通天御靈幡,輕輕一晃,頓時幾乎彌漫小半個靈寶郡城的陰邪寒氣驟然消散,被通天御靈幡直接驅(qū)散。
小太監(jiān)驚咦了一聲,他抬起頭來,朝著刑天鯉的方向看了一眼,笑道:“看來,果然是找到正主兒了。”
身體一晃,小太監(jiān)化為一抹寒氣,橫跨七八里,直接掠到了刑天鯉的面前。
他站在刑天鯉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陣子,輕輕點了點頭:“倒是一副好體格,一副好賣相,嘖嘖,若是被太后見到,你定然是難逃魔掌,非要被她采空的?!?/p>
刑天鯉的眼角抽了抽。
太后多少年紀了?還有這樣的雅興?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刑天鯉沉聲道:“驀然出手,傷我麾下萬余名仆從軍,哪怕是不用工錢,只要管他們吃喝的東云人呢,閣下未免太失禮了。”
小太監(jiān)微微一笑,斜睨了一眼已然站起來,極警惕的看著自己的楊荒龍等人,輕笑道:“朕乃大玉朝當今皇帝殷忻是也……你就是碣石公刑天鯉?”
“唔,當然是你?!?/p>
“做個交易罷……江南歸你,江北歸朕,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