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續(xù)下場(下)
朱雕蟲低頭,看了看案臺上各色的果核和其他雕刻材料,再看了看自己著朱明大匠精工鍛造,耗費頗巨的數(shù)十套雕刻刀,很微妙的笑了。朱雕蟲低頭,看了看案臺上各色的果核和其他雕刻材料,再看了看自己著朱明大匠精工鍛造,耗費頗巨的數(shù)十套雕刻刀,很微妙的笑了。
“雕者,大道也。”
大袖一揮,那些果核、核桃、諸多玉石、瑪瑙、象牙之類的材料,頃刻間化為飛灰。
朱雕蟲雙手合十,低聲念誦咒語。
多年來,他投注了無數(shù)心血的數(shù)十套雕刻刀,從刀刃開始,就有一絲絲淡淡的青金色佛光閃爍。一抹抹萬字佛印混著蓮花佛紋,在雕刻刀上快速流蕩,不多時,這些雕刻刀就從諸多五金、金剛石之類的材料,頃刻間轉(zhuǎn)化為透明的青金色琉璃體。
船艙內(nèi),朱雕蟲這些年來,無論走到哪里,都會隨身攜帶的諸多成品,那些雕刻得栩栩如生的蚱蜢、蟬兒、螳螂、蝴蝶等小蟲子,也被一圈圈青金色的佛光縈繞。
不多時,這些小蟲子成品也轉(zhuǎn)化為透明的青金色琉璃態(tài),一件件美輪美奐的小蟲子雕刻騰空而起,朝著朱雕蟲身上那套寬松、閑適的錦袍落下。
錦袍也被佛光縈繞。
錦袍的材質(zhì)也在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轉(zhuǎn)化,袍服如流水,極速的滾蕩著,不多時,錦袍就化為一裘青色的僧袍,無數(shù)蟲子雕刻落在僧袍上,化為一抹抹佛光和僧袍融為一體,很快,僧袍上就多了數(shù)萬只大小不一、栩栩如生的蟲子烙印。
“我佛,慈悲呵。”朱雕蟲的氣息在急速的變化,甚至他的面龐、他的體型,都在開始微調(diào)。
原本臃腫、癡肥的朱雕蟲,身上那股子油膩味被一掃而空。
他的體型還是那般圓滾滾的富態(tài),此刻卻從每個毛孔都朝外噴涌著淡淡的佛光,身上不斷散發(fā)出一股子極淡雅、雋永,讓人很是沉迷的蓮花香。
朱雕蟲走出了船艙。
趙青苘低頭,看到了朱雕蟲,她駭然瞪大了眼睛。
她是多精明伶俐的人兒,否則也不會被趙宋選為這一任的甲子行走,她一眼就看出了朱雕蟲身上發(fā)生的異變,這完全是從內(nèi)到外,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嘛。
“朱雕蟲,你這是,換了衣衫了?”趙青苘本來是想要說,朱雕蟲被鬼上身了,整個人的氣質(zhì)、氣度完全都變了。但是話到了口邊,她卻不敢開口,心中靈機一動,她選擇從朱雕蟲外形、色澤和花紋都發(fā)生巨變的袍服開口。
“善哉,善哉,殿下目光如炬。”朱雕蟲微笑看著趙青苘:“小僧不過是打破了胎中之謎,明悟了自身由來。”
朱雕蟲騰空,周身也不見風云滾蕩,他就這么輕盈的,好似魚兒游蕩在水中一般,極靈動的在空氣中一個閃爍,就到了趙青苘面前:“殿下看不上小僧,小僧心知肚明。可惜了,殿下乃是趙宋這一代,資質(zhì)最佳之人。”
朱雕蟲雙眸變成了青金色,兩顆眼珠好似兩顆青金色的小太陽,渾然一色,放出奪目的光芒,自上而下快速掃過趙青苘的身體。
趙青苘渾身一抖,只覺自己身體好似在頃刻間被數(shù)以萬億計的薄薄刀片細細的切割了一般,自己的所有秘密都被朱雕蟲一覽無遺。
“你,瞎看什么?”趙青苘震怒,她右手一抓,一桿盤龍棍就到了手中,雙手一抖,盤龍棍發(fā)出低沉龍吟,森森寒光閃爍,硬生生逼退了朱雕蟲肆無忌憚的目光。
“可惜了,殿下父親卻是結(jié)了一份好親事,殿下的母親,乃大虞純血宗女,殿下體內(nèi),有一半最純粹的大虞巫神血脈。”
朱雕蟲輕嘆道:“殿下若是和小僧匹配,誕下的孩兒,天生就是不壞巫神之軀,當能容納上師轉(zhuǎn)世之體。可惜,殿下卻是看不上小僧。”
搖搖頭,朱雕蟲輕笑道:“不過,隨緣吧。沒有了殿下,殿下還有三位妹妹,她們的母族,分別來自大夏、大商、大秦宗室。她們血脈,各有玄妙,比殿下固然差了三分,卻也勉強用得了。”
趙青苘的臉一黑。
身為趙宋公主,更是這一代趙宋甲子行走,自幼接受皇家教育的她,對于諸般陰謀詭計、諸多算計算盤,顯然是沒有蔡京、童貫這樣的老奸厲害。但是她的小心眼,絕對不少,而且她對于主動陰謀詭計,定然有著一定的涉獵。
一只單純的傻白甜,哪個古三家的長輩,敢讓這樣的‘天真可愛燦爛懵懂’的‘蠢貨’,代表自家來游走天下?
趙青苘聽了朱雕蟲的話,當即冷笑道:“唷?蔡相這些年吃齋念佛的,感情,已經(jīng)被你們佛門給收攝了?他眼巴巴的托著重金去和你朱明聯(lián)姻,感情,把本宮當做獻祭了?”
朱雕蟲微笑,他大袖一揮,轉(zhuǎn)過身去,懸浮在空中,面帶微笑眺望著已然淪為血火地獄的云翔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