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海。
他吹著風(fēng)。
他抬起頭來,眺望著天空那半殘的月亮,瞇著眼,很享受的沐浴著月光。
他張開手臂,解開了幾顆紐扣,袒露出了古銅色的胸膛。他讓月光照在自己的身上,他眉心隱隱有一抹幽藍(lán)色,近乎淺紫的光紋閃爍。
如水的月光向他身上匯聚,一點點,一絲絲,一縷縷,漸漸地月光如露,落在他的額頭,落在他的胸膛,一點點的,沁入了他的身體。
如此過了足足一刻鐘,塔塔很是舒暢的呼出了一口氣,他向左右看了看,然后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個小小的,做工精美的羊皮封面的筆記本。他再次向四周張望了一圈,又取出了一支水筆,用極工整的字跡,一筆一劃的在筆記本上書寫起來。
他沒能察覺到,刑天鯉已經(jīng)無聲的落在了他身后。
刑天鯉的瞳孔微縮。
活見鬼了。
塔塔在寫日記,記錄的是昨天夜里的那一場屠戮。
寫日記么,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勾當(dāng),哪個正經(jīng)人會無聊到將自己的心事記載在筆記本上呢?記載的事,是好事,也就罷了;如果是一些不堪對外人道的尷尬事、羞恥事,甚至是觸犯法紀(jì)的亂七八糟的事情……你寫日記,可不就有點不正經(jīng)么?
塔塔不正經(jīng)的寫著日記,偏偏他使用的文字,是‘太古巫文’!
刑天鯉的臉一陣陣的抽搐。
“寫日記呢?”刑天鯉突然開口,驚動了塔塔。
塔塔一聲怪叫,猛地翻身躍起,他眉心一抹幽光亮起,雙眸噴射著森森藍(lán)光,雙臂一揮,一抹流光回蕩,他的左右手腕上,兩枚幽藍(lán)色水晶制成的三寸寬手鐲齊齊變幻。
手鐲流動如水銀,左手腕的手鐲沁入皮膚,化為一枚華麗、華美的銀藍(lán)色圓月紋。
塔塔腦海中,極精純的精神波動往那左手腕的圓月紋涌入,‘嗡’的一聲,一面直徑三尺,薄如蟬翼,晶瑩剔透的透明光盾,就從那圓月紋中噴出。
而塔塔的右手腕上,手鐲化為流質(zhì)沁入皮膚,化為一枚精巧的彎月紋。
同樣是一縷精純的精神力往那彎月紋中一涌,塔塔右手五指并起,一抹長有四尺的光劍就從他的掌緣噴出。寒光吞吐間,塔塔右手輕輕揮動,一劍朝著刑天鯉腰間橫斬而來。
“這劍,不錯啊!”刑天鯉退后了一步。
塔塔收力不及,光劍猛地劃過聚光燈旁的金屬護欄,足足手臂粗細(xì)的實心鋼柱護欄,就被輕松的斬斷。光劍斬過的時候,無聲無息,這鋼柱好似紙片一般,就被輕松撕開。
“李鯉閣下!”無比狼狽的塔塔看清了刑天鯉的模樣,他急忙收手。
兩只手臂上的月紋流光蕩溢,光盾和光劍齊齊消散,水銀般的流質(zhì)從皮膚下涌出,重新凝成了兩枚護腕。塔塔朝著刑天鯉苦笑:“差點誤傷了您,這是我的錯。但是,您是怎么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我身后的?”
刑天鯉沒回答塔塔的問題,而是好奇的看著他手腕上的兩枚手鐲。
塔塔跟著他這么些天了,刑天鯉居然還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兩枚手鐲,有如斯奇妙的變化:“這是什么寶貝?看上去,極其的,有趣!”
剛剛手鐲化為流質(zhì),和塔塔的身軀結(jié)合的時候,刑天鯉神魂之力強行侵入其中,窺破了其中的一些玄妙——這手鐲中,居然有一些結(jié)構(gòu),分明走的是‘道家法器’和‘巫家巫器’融合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