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如今院子里,早已被她不動聲色地全部換成了自己口風緊又可靠的心腹。
這個名叫鹿齊的丫鬟,看著有些木訥,實則踏實靠譜,她進門后,迅速且自然地將那個丫鬟隔絕在門外,關上門,壓低聲音對孟奚洲道:“大小姐,二少爺他……不知怎么了,突然吵著非要見您不可,姨娘安撫不住,能勞煩您現在過去一趟么?”
孟奚洲聞言,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
這倒有意思了。
柳姨娘如今行事雖比以往主動果決了不少,但骨子里仍是謹小慎微的。
那日孟奚洲將孟景明帶回來交給她,她竟直接選擇了將兒子藏匿起來,將孟景明喬裝打扮,對外只稱是院里新買來的仆役,輕易不讓見人。
或許是失而復得太過不易,她已不敢再冒任何風險,不愿讓孟景明再去與紀氏對峙之前失蹤的真相,只求兒子能平安活著就好。
更何況……孟景明還失憶了。
想到這一點,孟奚洲嘴角又彎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忘了親生母親,忘了自己是如何被害失蹤,卻偏偏……獨獨記得她孟奚洲。
真是好生奇怪。
而且前幾日她曾想去探望觀察一番,孟景明卻像是躲避洪水猛獸般,死活不肯相見。
今日怎的又突然主動鬧著要見她了?
“好啊。”孟奚洲幾乎沒什么猶豫便應了下來,遞了個眼神示意鹿齊去開門。
鹿齊乖巧地照做。
孟奚洲隨即提高了音量,話語是說給門外那些豎著耳朵的丫鬟聽的:“若不是為了母親,我才不愿去沾柳姨娘院里的是非呢!罷了罷了,走吧,我就去看看她又有什么幺蛾子。”
說完,她便起身,隨手點了一個新被分進院子里的丫鬟:“就你,跟我一起去吧。”
那原本的貼身丫鬟被撇下,暗自氣得跺了跺腳,卻也不敢說什么。
孟奚洲來到柳姨娘的院子,行至半路,便借口說忽然想喝銀耳羹,將那個跟著來的丫鬟打發去了小廚房。
她隨著鹿齊,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向主屋。
房門緊閉著。
孟奚洲剛抬起手,準備敲門,里面卻突然傳出了孟景明帶著慌亂和抗拒的聲音:
“娘!娘!我不要見她了……我還沒準備好!等下次……等下次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