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這接二連三的打擊,比最荒誕的夢境還要離譜!
她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親手撕爛了自己價值千金的裙子?!
好在冬日的衣衫足夠厚實,里三層外三層的,撕破的只是最外層的罩裙,里面的襯裙完好無損,倒不至于有傷風化。
可這著實太丟人,從京城丟到邊關。
人在極致尷尬的時候,往往會表現得異常忙碌,孟南意此刻便是如此。
她飛快地將手里那塊裙擺團成一團,看也不看地塞進旁邊已經嚇傻了的春桃懷里,如同在甩掉一塊燙手山芋。
然后她強作鎮定地走了進來,邊走邊開口找補:“女兒給父親請安。讓諸位貴客久等了,實在是失禮。”
可她剛在椅子上坐穩,關子義的聲音便響起來。
關子義心是花的,腸子卻是直的,想到什么說什么,半點也不是帶拐彎:“奚洲剛剛那出戲法變得可真是精彩呢,一氣呵成,毫無破綻!能再變一次給我看看嗎?我方才沒瞧真切!”
孟南意剛端起丫鬟奉上的茶盞想壓壓驚,聞言差點一口熱茶全噴在對面關子義那張俊臉上!
她強行咽下,嗆得劇烈咳嗽起來,臉漲得通紅,一半是嗆的,一半是氣的。
這關子義!
從前只當他是個沉迷酒色、不學無術的草包貴公子,今日一見才知,他分明是個胡說八道的瘋子!
就連旁邊那個明顯缺根筋的趙珩,都知道她剛才撕裙子是意外,是倒霉催的!可關子義這廝,居然一臉真誠地認為她在變戲法?
孟南意只覺得有一口祖母那老黃痰卡在了嗓子眼兒里,咽不下去,吐不出來,憋得她眼前發黑。
孟欽瑞也被關子義的發言嗆得不輕,他一邊咳嗽一邊趕緊打圓場:“咳咳……關小公爺說笑了!這戲法講究的就是個出其不意,再看一次就失了新鮮勁兒了!”
關子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在時不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了,孟南意和孟欽瑞都劫后余生般松了一口氣。
孟欽瑞心中難寧。
這忠勇侯府最近是沖撞了哪路太歲?還是祖墳風水出了問題?
怎么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地變得如此詭異?乖巧聽話的二女兒突然要勇闖朝堂,沉穩聰慧的大女兒一露面就當眾撕裙子!
這簡直比鬼上身還離譜!
他甚至已經在心底盤算著,是不是該花重金請白云觀最靈驗的道長來府里做一場盛大的法事,驅驅邪氣。
然而,真正需要驅魔的顯然還沒鬧騰夠。
趙珩見自己心心念念的逍遙客第一次見他并未戴面紗,注視著她的臉都忍不住走神起來。
他曾數次想象到底怎么樣下半張臉才配得上如此攝人心魄的眉眼,如今見到了,卻是覺得人間難得此絕色!
他的心砰砰亂跳,又沉淪了!
真愛,就是在每一次凝望中,無數次地重新愛上!
他從地上爬起來,癡癡地開口:“孟姑娘,我傾慕你已久!如今我們已算是門當戶對,我要娶你為妻!你可愿嫁予我趙珩?”
……愿你的大頭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