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雷涌動（第2頁）

夜里，他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腦海里一會兒是那個喊著“官逼民反”的漢子，一會兒是村民們異樣的眼神，一會兒又是王掌柜那句“要變天了”。

他想起現(xiàn)代歷史書上的農(nóng)民起義，想起那些王朝更迭的故事。以前只當(dāng)是文字，現(xiàn)在才明白，每一個字背后，都是無數(shù)百姓的血淚。

他不想反，也不敢反。他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活下去，讓娘過上好日子。

可這世道，容得下他這點愿望嗎？

第二天，林硯去地里干活，發(fā)現(xiàn)不少人家的田里都沒人。他心里奇怪，走到村口一問，才知道官差又來了，這次是催繳秋糧，比告示上的數(shù)多了一倍，說是什么“防洪捐”。

“這哪是捐啊，就是搶！”一個嬸子哭著說，“我家就那么點糧食，被他們翻出來全拉走了，還說明天不交夠數(shù)，就抓人去坐牢！”

林硯的心猛地一沉。他拔腿就往家跑，剛到院門口，就看見兩個官差正把一袋麥子往獨輪車上搬，婦人死死地抱著袋子，哭喊著：“這是我們留著過冬的種子??！不能拉走！”

“老東西，滾開！”一個官差一腳踹在婦人腿上，婦人踉蹌著摔倒在地。

“住手！”林硯目眥欲裂，沖過去一把推開那官差，將婦人扶起來，“你們憑什么搶東西！”

“憑什么？就憑這是官爺?shù)囊?guī)矩！”另一個官差冷笑一聲，手里的鞭子指著林硯，“小子，上次沒把你抓去修河堤，看來是讓你長本事了？敢攔官差，是不是想造反？”

鞭子帶著風(fēng)聲抽了過來，林硯下意識地護住婦人，后背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下，疼得他齜牙咧嘴。

“我看你們誰敢動我兒子！”婦人瘋了一樣撲過去，抱住那官差的腿，“要打就打我！打死我也不能把種子拉走！”

周圍漸漸圍攏了些村民，看著官差的暴行，眼里記是憤怒，卻沒人敢上前。

那官差被纏得不耐煩，抬腳就往婦人身上踹。

“別碰我娘！”

林硯的眼睛紅了。他猛地從地上抄起一根木棍，用盡全身力氣，朝著那官差的腿狠狠砸了下去！

“咔嚓”一聲脆響，伴隨著官差殺豬般的嚎叫。

空氣瞬間凝固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林硯自已。他握著木棍的手在抖，后背的疼痛和心里的怒火交織在一起，燒得他渾身發(fā)燙。

他知道，從他舉起木棍的那一刻起，有些東西，再也回不去了。

另一個官差反應(yīng)過來，指著林硯，聲音都在抖：“反了！反了！你敢襲傷官差！我……我這就去報官！”

他連受傷的通伴都顧不上，慌里慌張地跑了。

村民們嚇得紛紛后退，看著林硯的眼神，有害怕，有通情，還有一絲……敬佩？

林硯扔掉木棍，蹲下身扶起瑟瑟發(fā)抖的婦人，聲音沙啞卻異常堅定：“娘，別怕，有我在。”

夕陽的余暉灑在他身上，卻照不進他眼底的寒意。

他知道，麻煩才剛剛開始。但這一次，他不想再躲了。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