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電影排片花了陳路不少功夫。
那部蘇晚說的老文藝片重映場次不多,市區的影院只有兩家排了檔,還都在晚上。他對著手機屏幕翻了半天,對比了兩家影院的距離、場次時間,最后挑了周六晚上七點半那場——離學校不算太遠,結束后趕末班地鐵回校剛好,時間也合適。
敲定后,他點開和蘇晚的聊天框。
好友申請是昨天拿到牛軋糖后加的。蘇晚的微信頭像是只趴在畫板上的小貓,背景是淡藍色的,和她的人一樣,透著股干凈的軟乎乎的勁兒。
陳路指尖懸在輸入框上,想了想,敲了行字:【周六晚上七點半,
downtown影院有一場,時間和位置都合適,要訂這一場嗎?】
發送后,他把手機揣回兜里,心里竟有點莫名的期待,像等著老師批改作業的學生。
沒過半分鐘,手機就震動了。
蘇晚回得很快:【好呀!就訂這個吧~
票我來買就好,本來就是我提出來的】
陳路看著那句帶著波浪線的“好呀”,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他趕緊回:【不用,說好我請你。地址發你了,周六七點我在影院門口等你?】
【嗯嗯!麻煩你啦~】
對話到此結束。陳路捏著手機,指尖蹭過屏幕上蘇晚的頭像,心里那點期待像泡在溫水里的糖,慢慢化開了點甜。
以前給墨雨晴發消息,他總是反復斟酌措辭,發出去后盯著屏幕等半天,對方要么回個“嗯”“哦”,要么干脆石沉大海,讓他揣著顆心懸半天。
可和蘇晚聊天,不用想太多,不用猜語氣,她的回復永遠及時又溫和,連標點符號都透著認真。
這種被重視的感覺,很陌生,卻很舒服。
周六很快就到了。
陳路提前半小時出了門。他沒穿平時常穿的運動服,特意挑了件干凈的白襯衫,外面套了件淺灰色的薄外套,還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李濤在旁邊打趣他“見網友還捯飭上了”,被他踹了一腳。
影院在市中心的商圈,晚上人不少。陳路到的時侯剛七點,他站在影院門口的海報墻旁等蘇晚,手里攥著兩張剛取出來的票,指尖有點冒汗。
沒過幾分鐘,就看到蘇晚小跑著過來了。
她穿了件米白色的針織開衫,里面搭著條淺杏色的連衣裙,頭發松松地挽了個丸子頭,幾縷碎發垂在臉頰旁,比平時多了點溫婉的氣兒??吹疥惵?,她停下腳步,稍微喘了口氣,對他笑了笑:“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沒遲到吧?”
“沒,我也剛到?!标惵钒哑渲幸粡埰边f給她,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兩秒,又趕緊移開,“進去吧?快開場了?!?/p>
“嗯?!?/p>
兩人一起走進影院。
老文藝片的受眾不算多,放映廳里人寥寥的。他們的座位在中間排,坐下后沒多久,燈光就暗了下來。
屏幕上開始出現斑駁的光影,舒緩的背景音樂流淌開來。
是部講青春和錯過的片子,節奏很慢,鏡頭語言很細膩。陳路以前和室友一起看過一次,當時只覺得“悶”,可現在身邊坐著蘇晚,再看那些緩慢的鏡頭,竟讀出了點不一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