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十歲后,我開始做噩夢。
夢里總有個穿藍布衫的女人,背對著我。
她腳邊蹲著個小孩,渾身青紫,伸手拽我女兒的腳踝,嘴里喊著。
“娘,我冷……”
我拼命去攔,卻摸到一手黏膩的血。
七婆說,那是討債的。
“村里早年扔過不少女嬰。”她眼神躲閃。
“怨氣積在山里,成了氣候,紅繩拴魂,其實是……喂給它們一個替身。”
“什么替身?”
“二十歲剪斷繩子,魂歸它們,人才能活。”
原來所謂的“成人禮”,是一場獻祭。
女兒十五歲那年,我去了趟縣城,偷偷找了位道士。
道士說,橫死之人煞氣重,能鎮邪。
“吊死鬼最兇。”他瞇著眼。
“尤其是死在陰木上的。”
我看向村口那棵老槐樹。
回到家,我翻出女兒幼時的胎發,用紅繩纏好。
又去亂葬崗撿了件夭折孩子的百家衣。
七婆說過,這些東西能騙過“它們”。
我在筆記里寫。
【只有這個法子了……斷了它的想頭,也斷了我的。】
乖悅悅。
娘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