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著村西頭狂奔。
夜風刮過耳朵,發出嗚嗚的哨音。
七婆家那扇低矮的木門虛掩著。
我猛地推開門。
一股濃烈的,難以形容的氣味撲面而來。
七婆就坐在屋子正中的一把竹椅上,背對著門。
那面破舊的銅鑼,就放在她腳邊的地上。
“七婆!”我喘著氣喊道。
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動。
“那是什么?槐樹下的東西是什么?這頭發是誰的?『煞歸原位』到底是什么意思?”
問題像連珠炮一樣從我嘴里沖出,帶著壓抑不住的恐懼和顫抖。
七婆還是沒有應我。
“七婆?”
我又喊了一聲,心里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我握著柴刀,小心翼翼地繞到她前面。
油燈的光照亮了她的側臉。
她的眼睛圓睜著,渾濁的眼珠一動不動,直直地看向前方空無一物的墻壁。
嘴巴微微張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而她的右手,無力地垂在椅邊。
手指保持著蜷曲,仿佛剛剛還緊緊抓著什么。
左手,則僵硬地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墻壁。
那里什么也沒有。
不……等等。
在油燈晃動的光影下,那墻上斑駁的痕跡似乎隱約構成了一些模糊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