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媽以前用的剪刀。
剪線頭,剪布匹,也剪過雞脖子。
我盯著那剪刀,心里冒出一個瘋狂的念頭。
如果……我自己剪呢?
規(guī)矩只說必須由母親親手剪斷,沒明說人在不在。
或許……用她用過的剪刀。
也算一種親手?
這個念頭一起,就像藤蔓一樣瘋長,攫住了我全部心神。
我攥緊了剪刀,回到床邊。
撩起褲腳,露出那根紅繩。
用力——
就在刀刃即將合攏的前一瞬。
“咚——”
“咚——咚——”
聲音沉悶,粘膩。
而且,那聲音,好像就在院子里。
不,甚至更近。
仿佛隔著一層薄薄的窗紙。
我猛地扭過頭,死死盯向窗外。
除了那片槐樹影子,什么也沒有。
但那聲音卻清晰無比,固執(zhí)地鉆進(jìn)耳朵。
慢慢地,那聲音里,似乎混進(jìn)了一點別的。
像是指甲,很長很長的指甲。
用盡全力,在粗糙的樹皮上,一下下地刮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