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羨好倒是不相信謝杳真的傷重如此,甚至那刺客,都有可能是他一手安排。
“不行,我要出門,不能在崔府呆著了。
”再這么待下去,或許昏迷不醒的不是謝杳了,是她崔羨好。
她要去探望未婚夫。
等到了謝杳府里,崔羨好才發現,這小子哪是受點小傷,簡直是差點死在那刺客手里。
傷口就在心臟偏幾寸的地方,一進他房間,撲鼻而來的就是濃重的血腥味和藥味。
謝杳像是剛起來不久,靠坐在床上,身邊還放著剛端上來的湯藥,整個人比她還要病美人。
唇色發白,發著冷汗浸shi了額邊的鬢角,面色蒼白,碎發耷拉在臉上,脆弱的像是風一吹就要倒下了。
崔羨好不自覺地走去窗邊,把半開的木窗給關上了,她又走到桌子邊坐下,拿起桌上的柑橘開始剝。
看著面前少女未言一詞的坐在桌邊,空氣里少見的出現不是藥味的柑橘氣息。
有點甜膩。
謝杳覺得有些恍然,好像前幾日他們在宮宴上的房間里,少女也是這般坐在那,他也是靠坐在床上,兩人像是陌生人一樣疏遠。
想到這,他扯了扯嘴角。
“娘子來了怎么不說話?”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因著病弱的身體又有些虛弱,在這空蕩的房間里顯得有些細微,但還是被崔羨好聽到了。
“妾身倒不知郎君如此膽大,拼著命去博?”其實崔羨好話里并沒有帶著擔心,反倒是有些嘲諷的意思,明明獲取太子信任有許多重途徑,偏偏眼前這人選了最為危險的一路。
在崔羨好看來,這是一筆虧本買賣。
原以為謝杳有點腦子,用的是假裝受傷,借機獲取信任的法子,卻沒想到是敵損一千,自損八百的笨法子。
少女視線劃過謝杳全身,眼神閃爍。
這悶罐頭,生得這幅好看模樣,倒是沒想到是這般笨的人。
看著眼前依舊懶洋洋樣子的少年,剛剛她來的時候,謝杳剛換好藥,包扎完傷口,醫師在旁邊絮絮叨叨的和充槐說著注意事項。
謝杳卻還是面無表情地耷拉著眼眸,仿佛一切與他無關。
以崔羨好從小鍛煉的見微知面的能力來看,謝杳不重命。
她不理解,這樣把自己的命視如草芥的人。
或許是周圍人經常說過這些話,又或許真的不在意,謝杳對于崔羨好這句“夸贊”倒是不置可否,他沒有回應,選擇了忽視。
崔羨好一邊說著暗諷的話,一邊直接把剝好的橘子往自己嘴里送,卻意外被橘子做戲了。
超級酸……她抑制住自己的神色,把剩下的橘子都往謝杳嘴里塞,毫不客氣。
謝杳猝不及防的被喂了口橘子,撲面而來的橘子香氣讓他不自覺就吞入嘴里,他感覺喉間溢血,那股柑橘氣息逐漸被血氣掩蓋,最后吞入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