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然推開家門的手僵在半空。
家被偷了……不,是被搬空了。
昔日奢華的客廳像被狗啃一樣,值錢的都沒了,一片狼藉。
幾個穿著銀行制服的人正指揮著搬運工,把最后幾件勉強算得上值錢的家具往外抬。
“你們干什么?!”陳浩然腦子嗡的一聲,吼道。
一個梳著油頭、戴著金絲眼鏡,胸前別著港島富衛銀行資產管理部名牌的男人轉過身,淡淡開口:
“陳浩然先生?我是富衛銀行的張經理。”
“很遺憾通知您,您的父親陳大富先生,以其個人及本房產作為抵押,現因貸款嚴重逾期且陳大富先生失聯,我行依法啟動資產清算程序。”
“這是相關文件。”張經理遞過一疊厚厚的紙。
“1個月后,若款項無法清償,房產將進行法拍。”
“另外,陳大富先生關聯公司還有其他巨額債務,涉及多方債權人,后續可能還會有其他追償行動。”
“我們銀行也是弱勢群體,請理解。”
理解?理解個屁!
陳浩然撥通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爸!家里怎么回事?!銀行的人說你欠錢了?家都快被人搬空了!”陳浩然低吼。
電話那頭傳來不以為意的聲音:“哎,前陣子從李超人手里盤了塊地皮連帶建材,哪想到那老狐貍在地下埋了劇毒廢料!把環保署給惹來了!”
“現在我們家不僅要面對天價罰單!工地遲遲不能動工,資金鏈要斷了!更糟的是,我簽了個人無限擔保,把家底都押上了!”
陳浩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扶著墻才沒癱下去,聲音發顫:“爸……那……那窟窿到底多大?”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才傳來陳大富滿不在乎的聲音:“啊,我也記不清了,大概7、8億吧。”
陳大富的聲音帶著一種破罐破摔的豪邁。
陳浩然捶胸頓足,悲憤欲絕:“我陳浩然!新時代五好富二代!不創業!不瞎投資!不吃喝嫖賭!天天宅家打游戲,致力于當一個混吃等死的家族吉祥物!”
“結果呢?我沒把家底敗光,反倒被我親爹給坑成了負二代?!還有沒有王法了!我怎么攤上你這么個坑兒子的爹啊!”
電話那頭的陳大富也來氣了:“吼什么吼!這家業是老子當年一把汗一把血打下來的!老子樂意敗,你管得著嗎?有本事,你自己去創業啊!去證明你自己啊!”
陳浩然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倒反天罡!讓一個富二代去證明自己?爹!你知不知道你這話說出去,會被其他富一代叔叔伯伯們集體打死!”
“他們都怕兒子腦子一熱要去證明自己敗光家產!你倒好,還慫恿我去創業?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人性!”
“行了行了,你也別太擔心,債務老爹我一個人扛!兒啊,古人云,三十而立!你都快三十了,該學會獨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