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登瓦閣燦燦,極眺金頂輝煌。
鐘山對北戶,早鐘撞佛音,余音走的十數里,落葉蟬動,也不知,禪心是不是也飛走了。
這一路所見,蘇瑾越看心中越是皺眉,只道:這買賣,做的可真大!
其他且不說,這將形式主義做到極致,但求最貴、最好,花費難以想象財富造就的古寺,真的能培養出高僧么?
蘇瑾此刻也嘆,這般寺廟,已比紅塵染缸還要世俗。
弟子攀比,面對蒼生更有傲慢,他們直如活在天上的神仙,又哪還能渡眾生與苦海,更哪還有慈悲心腸?
智障大師能出淤泥而不染,踐行俠義,便愈發顯出珍貴。
自思忖著,入寺愈深了,又瞥見一顆顆蒼天古樹,價值非凡!
甲階、黃階、玄階,應有盡有,異種樹木更是不少!
這么多古樹,便也證明這寺,的確是古寺;就不知佛心,還是不是佛心了。
“要是能砍幾棵就好了……”蘇瑾兩眼放光,來了興趣,此刻,也終于到達齊輪寺主殿。
要論規模,怕不比承光帝上朝的主殿小,目測之下,其頂則必然高上許多。
一尊尊佛像靠于四面高壁,或拈花而坐,或雙手合十,或忿目怒視,或慈悲凝望。
正前方好大一尊巨佛,坐蓮花臺,頭觸殿頂,單掌佛禮,目微耷,似俯望眾僧信徒。
也似懶洋洋,欣賞著下方膏腴,旺盛香火。
群僧佇立,各個寶相莊嚴,隨著一聲磬鳴,為首身著鑲珠嵌寶金色袈裟之僧,洪亮發聲:
“阿彌陀佛!”
眾僧跪倒一片。
那為首僧人,也自看向五名學子,高僧做派:“五位參加寶丹大會,需剃度習我寺秘法,受佛門香火浸潤,鍛心魂透徹無塵,方可一月之后施為!”
“諸位卻是代天子出家,并非當真要入空門,一月之后自該還俗!
今日剃度,亦無需跪禮,且盤腿端坐,受我佛門戒律。
其他且不論,未來一月,你等卻是實實在在落發為僧,知否?”
來都來了,戲還是要演下去,雖不知為何一定要出家一月,蘇瑾也只能入鄉隨俗。
一切為了老爺子,誰叫他收了這么個好徒兒呢?
“弟子已知!”
五人各懷心思,沉聲應著,卻是四人站的近些,有意疏離蘇瑾,畢竟他們在紫軒樓,可都是被蘇瑾罵過的。
尋思著,未來入了官場,他們也要聯起手來排擠蘇瑾。
一個狀元而已,還是得罪了皇族的狀元,沒什么出路的。
他們可還不知太子對蘇瑾的重視,只道是這黃巢的后臺四皇子已經垮了,更還不知《問世三篇》已經開始發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