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仙樓外,江南霧靄;銀蛟江畔,水色連綿。
夜半凄迷,憑窗望,一覽山河闊。
點點漁燈,卷于波濤,似暗啞星子,將熄將滅。
蘇瑾轉身,踏步回到群座之間。
作詩?他會。
不開玩笑,擁有讀書人成就帶來的那段記憶,對于作詩一途他可不算外行。
但,也僅僅不算外行而已。
詩有別才,非關書也。
自己那點兒詩才拿出來獻丑,必然敵不過秦應雷早有準備,信心滿滿的那首殺手锏。
臨場作詩是不存在的,對預謀鋪墊主和的秦應雷來說,更是不存在。
提前數月,花重金請來國內聞名才子做槍手,并精挑細選挑出來的詩,怎可能被臨場做出來的詩比下去?
這情況或許有,但極少,概率小到可以忽略。
也正是吃準了這一點,秦應雷才勝券在握,甚至敢邀請唐英奇做評委。
“這詩會,我能參與吧?”迎著眾人不解目光,蘇瑾走到秦應雷面前,臉上掛著和煦的笑。
若不是方才,他才剛罵遍在座眾人,乍看之下就真算得上翩翩有禮了。
“哦?這位兄臺又有興趣了?”秦應雷雖不知蘇瑾為何去而復返,卻也不懼:
“自然,今日忘仙閣內,人人皆可參與!
奪得魁首者,更能得到老夫珍藏五本古籍名著!”
秦應雷自得說著,捋捋胡須,看著蘇瑾的眼神,有不易察覺的得意。
這人該是真有些才華,那句“視死忽如歸,捐軀赴國難”聽著有些氣勢,卻不過殘句而已,沒有上下文,聽著難免平庸。
“你要臨場發揮?那好,你敢死,我就敢埋!”秦應雷心中如是想著,嘴角弧度漸漸上翹。
又看向同樣回來的唐英奇,客氣笑道:“如此,唐大帥便也來參與點評,如何?”
今天滿座之人,寫的詩八九不離十,都該是與反戰,主和有關。
邀請主戰派魁首作為此次詩會評選之一,想想都覺妙啊!
而要論文采,秦應雷自信,他準備的那首詩只要出場,便是無可挑剔的。
到時,唐英奇不選,便是因立場不同而有意打壓,名聲好聽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