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凱峰,”她誘哄著開口,“我的手很不舒服,你帶我去洗手好嗎?”
“好吧……”
他勉強(qiáng)答應(yīng),牽起她的手就往他房里的衛(wèi)生間走,他的衛(wèi)生間估計有她那整間出租屋那么大,他開了燈以后,又黏黏糊糊地從她身后擁住她,擠了點(diǎn)洗手臺上的泡沫洗手液,然后開始替她洗手。
洗手也變成了一件很煎熬的事。
他善于運(yùn)球的手真的很大,襯得她的手小的跟小孩一樣,那上面的厚繭碾過她嬌嫩的指縫,跟她的指頭糾纏到一起,退開,又慢慢插入。進(jìn)入她指縫的動作緩慢又seqing,她被他磨得腳尖發(fā)軟,恍惚中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抵著她。
她抬起頭,鏡子里的他跟她對視了一眼,又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
雖然他說段煜其不會找她,但她消失這么久也真的很奇怪。易禮詩心里記掛著正事,也就顧不上他的情緒了,只輕聲催促道:“快點(diǎn),我要下樓了。”
他不怎么高興地“喔”了一聲,倒也沒說別的,乖乖打開水龍頭將她的手沖洗干凈。
她像做賊一樣拉開他的房門,確認(rèn)外面沒人后,便立馬從門縫里遛了出去,他想要跟著出來,被她一個眼神阻止,又退了回去。
樓下保姆正在廚房忙活著,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她離開了很久。她看了看表,半個小時,也還好,估計以為她拉肚子了。
只是手上殘留的柚子洗手液的味道一直在若有似無地提醒她剛剛一時昏頭做了什么事。
回到琴房,煜其正四仰八叉地躺在琴房里的小沙發(fā)上睡覺,聽見開門的聲音他才迷迷糊糊地轉(zhuǎn)醒,小肉手揉著眼睛問道:“老師你怎么就回來了?我感覺我才睡著呀!”
段凱峰果然很了解他的弟弟,煜其巴不得她多消失一會兒。
她站到鋼琴旁,拍了拍琴凳:“你已經(jīng)休息得夠久了,來接著練吧。”
六歲的小朋友扁了扁嘴,不情不愿地走過來坐下,嘆了一口氣:“我好想馬上就考完級啊,那樣爸爸媽媽就能帶我出去玩了。”
段煜其會拐著彎偷懶,但很少會這么直接抱怨學(xué)琴很苦。易禮詩覺得自己應(yīng)該和他有點(diǎn)課堂之外的交流,于是她問道:“學(xué)鋼琴是你自己選的嗎?”
煜其搖搖頭:“不是,是媽媽讓我學(xué)的,我自己更想像哥哥一樣打籃球。”
“那你為什么不學(xué)籃球呢?”
“媽媽說,打球太危險了,容易受傷,哥哥去年就受了傷。”
段凱峰去年受傷了?
易禮詩突然像是窺見了什么秘密,語氣有些急迫地問道:“受的什么傷?什么時候受傷的?”
具體受了什么傷,煜其也不是很清楚:“我不知道呀,只知道那時候媽媽經(jīng)常抱著我哭,還怪爸爸逼著哥哥打球。哥哥有大半年都不在家里,在美國的房子里養(yǎng)傷,快到夏天的時候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