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邦信奉光明神,小女孩說出的這句話堪稱大逆不道。尤其是此時陶器大街上到處都是彩繪光明神的身影,簡直好像是當(dāng)著神明的面不敬。母親慌了神,立刻伸手拍了一下小女兒的腦袋,厲聲斥責(zé):“胡說什么!”
說完,女人又雙手合十,喃喃自語,似乎是在祈求光明神饒恕她孩子的無心之語。
小女孩腦袋上驟然挨了一巴掌,嘴巴一癟,幾乎要哭出來。正當(dāng)她眼角要掉下小淚珠的時候,一只熟悉的柔軟的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溫柔的如同春風(fēng)般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母親怎么這么驚慌?小妹還是個孩子,童言無忌,光明神才沒有那么小氣呢。”
不,他很小氣。
菲波易斯在心里默默想,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瑤瑤。
少年笑意吟吟,金色的陽光落下來,為他的周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此時此刻的祝瑤,好像神明派到人間的使者,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十分令人信服。
來自陶器大街上的目光好像變得更熾熱了些。
小氣的菲波易斯伸手輕輕地按住瑤瑤另一邊的肩膀,自然地用自己高大的身軀擋住了一部分窺伺的蠢蠢欲動的視線。他的面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附和祝瑤的話:“當(dāng)然,光明神不會這么小氣。如果能夠做瑤瑤的‘兄長’,我想他也很樂意。”
他這一句話震驚四座,就連身旁的少年都睜圓了漂亮的眼睛轉(zhuǎn)過頭望向他。
小菲在說什么?
祝瑤有些驚訝。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想起菲波易斯從現(xiàn)世以來就一直待在神廟里,從沒有真正在城邦中生活過,很有可能并不知道這個‘兄長’的含義。
當(dāng)然了,也有可能對方知道這個詞的含義。祝瑤看著身旁人酷似傳說中光明神的模樣,又想起自己之前的一些猜測,心里忍不住有些小小的高興。如果菲波易斯真的是上個小世界自己的愛人,那么對方就是還沒想起來自己就對自己有好感了。
菲波易斯回看瑤瑤,發(fā)現(xiàn)對方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已經(jīng)從略帶驚訝的圓圓眼睛變成了月牙一樣的彎彎眼睛,再配上那柔軟臉頰邊漾開的小小酒窩,瑤瑤整個人好像一杯上等的葡萄酒,甜甜的,令人不知不覺就醉了。
金發(fā)金眼的年輕男人這番言論,比起剛才小女孩的話更加大逆不道。尤其是他已經(jīng)是一名成年男性,而不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偏偏他的神色從容不迫,語氣篤定,再加上他酷似光明神的外貌,菲波易斯剛剛說的話簡直就像光明神本人親口說出來的。
偏偏在城邦中,無人不知光明神格外寵愛這位美貌的少年,不僅專門指定對方做自己的奉神人,甚至祝瑤不在身邊也要大發(fā)雷霆。因此在場眾人沒有人覺得菲波易斯所說的話不對,像是都默認(rèn)了他的說法。
更何況,這位相貌奇特的年輕男人的確來歷不凡。
女人的眉間更加憂慮,旁邊的男人伸手?jǐn)堊∷募绨颍参康溃骸昂昧耍阋膊灰嘞肓恕I褡佣歼@樣說了,我的孩子們更加不會觸怒神明了。說不定光明神還很高興呢!”
說到最后,父親被絡(luò)腮胡掩蓋的嘴唇露出笑意,伸出寬大的手掌輕輕摸了摸小女兒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