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南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揉了揉被勒得難受的地方,拍了拍安嘉樂的肩膀,生無可戀地說:“下車吧。”
安嘉樂緊緊跟在她身后,擔憂地問:“真的沒事么?你語氣好像不太對勁。”
任誰知道自己馬上要進一個鬧鬼的村子語氣還能好?
明南無聲地嘆了口氣,從有點變形的車門鉆出去。
外面的聲音一下子清晰起來。
雨還沒停,敲打在樹葉和草叢里噼啪作響,鉛云堆積在天邊,厚厚一層,遮得周圍漆黑一片,眾人衣服的顏色反而亮得驚人,有種詭異的艷麗。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明南覺得吹來的風都帶著幾分陰氣。
手臂驀地一緊,冰冰涼涼的觸感讓她瞬間一個激靈。
明南咽下差點脫口而出的驚呼,僵硬著低頭,發(fā)現(xiàn)抓著自己的是安嘉樂。
她無奈道:“祖宗,又怎么了?”
安嘉樂一手抓著她,一手拿著手機急切地問:“南南,我手機沒信號了,你的呢?”
明南不著痕跡地掙開她的手,從褲子口袋里取出手機,用手擋著雨解鎖,先看了眼時間,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才下午兩點。
就這天色,不知道的還以為入夜了。
毫不意外,她的手機也沒信號,而且只剩百分之六十二的電量。
安嘉樂看到后嘀咕一句:“你也沒信號……哎,估計大家都一樣,這下糟了。”
司機從車頭繞過來,用力抹了把臉上的水,面色凝重道:“車子損毀很嚴重,走不了了。”
司機叫周友和,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長得很高很瘦,他們都叫他老周。
“那怎么辦啊?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報警有用么?”之前坐在明南前面的那對情侶湊在一起,在手機上搗鼓著發(fā)了求救信息。
但不知道發(fā)沒發(fā)出去,也不知道救援的人什么時候能到。
“我們就一直在這兒等么?這附近都是山,晚上會不會有野獸?”
車尾轉(zhuǎn)出來一個穿著灰色運動服的女生,留著齊耳短發(fā),劉海有點長遮住了眼睛,看著很是內(nèi)向,說話的聲音也小小的。
明南回憶了一下,上車的時候大家自我介紹過,她好像叫林景?
她的話提醒了安嘉樂,后者被嚇得臉色煞白。
“是啊,萬一有野豬老虎什么的,我們不會死在這兒吧?”
“不至于,別說這種喪氣話。”
司機老周又搓了把臉,從洗的發(fā)白的牛仔褲兜里摸出一包煙,倒出一根下意識想抽,但想了想,又掐了,只咬著煙屁股叼著,含糊道:“還有三個小伙去找路了,等他們回來咱們再商量一下。”
話音剛落,一道充滿朝氣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我們回來了!”
明南看過去,不合時宜地想,這人中氣這么足,陽氣應該也不弱吧?
205仿佛被觸發(fā)了關(guān)鍵詞似的,嘻嘻嘻嘻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