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有對象了。”
沈北城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我身邊,手臂虛虛環(huán)住我的肩膀。
張建軍撓撓頭,憨笑著把花塞給我:“那俺排隊!”
回程的拖拉機上,我忍不住問:“沈老師,剛才謝謝你幫我解圍。”
“不是解圍。”
他淡淡道:“我是認真的。”
拖拉機的轟鳴聲中,我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剛到宿舍樓下,陰影里突然竄出四個人。
孫長河沖了過來:“溫念念!他是誰?”
7
我揉了揉眼,這才看見是孫長河他們四個人。
他們身上還穿著一個月前去出去玩時的衣服,完全沒有了過去的趾高氣昂。
往常梳得油光水滑的頭發(fā)現(xiàn)在亂得像雞窩。
看到沈北城摟著我,四個人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以前他們總覺得,我跟他們一起長大,最后肯定會選他們中的一個。
孫長河垂下頭,小聲說:“念念,我們我們跟何春苗斷了。”
“哦?”
我打了個哈欠,“紅星技校不上啦?”
四個人齊刷刷低下頭。
程野搓著手往前蹭了半步:“那賤人把我們錢都卷跑了”
從他們你一言我一語里,我聽明白了。
自從父親斷了他們的生活費,他們打著肉聯(lián)廠廠長養(yǎng)子的名頭到處借錢。
孫長河還跟縣里副食店的老板保證,等接手肉聯(lián)廠就給人好處。
靠著騙來的錢,他們帶著何春苗吃香喝辣好一陣。
直到父親登報聲明跟他們劃清界限,債主們才反應過來,天天堵在技校門口要錢。
這幾個少爺哪吃過這種苦?
去工地搬磚嫌累,擺地攤嫌丟人。
最后想賣掉何春苗那塊上海表抵債,她卻哭天搶地說這是定情信物。
結(jié)果第二天一早,何春苗就跟著個倒賣電子表的廣東商人跑了,臨走還把他們最后一點錢摸了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