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等我睡了你再走！（第1頁）

暮色像融化的墨汁，一點點暈染開天空，最后一縷霞光掠過賓利飛馳的車窗時，張成把車穩(wěn)穩(wěn)停在了林晚姝的別墅門前。

空氣里飄著青草和濕潤泥土的氣息，歐式風(fēng)格的白色建筑在霧中像座沉睡的城堡，廊柱上的浮雕在霧中若隱若現(xiàn)，雕花鐵門足有兩人高。

院子里的進口草坪修剪得像綠色地毯，中央的噴泉正噴著水，水花在晨光里折射出細(xì)碎的彩虹，水聲叮咚，像在哼一首無聲的歌。

傭人推著修剪機緩緩駛過，剪草機留下整齊的草茬，散發(fā)出清冽的草木香，動靜輕得像怕驚擾了主人的清夢。

張成每次來都覺得窒息——這地方的每一塊磚石都刻著“階層”兩個字，壓得他喘不過氣，每一片瓦、每一朵花都透著他這輩子都夠不著的富貴。

坐在后座的林晚姝還望著窗外的天空發(fā)呆，米白色羊絨衫的袖口輕輕滑落，露出一小截皓腕，腕間那只和田玉手鐲與車門扶手碰撞了一下，發(fā)出細(xì)碎溫潤的聲響。

“林總，到您的別墅了。”張成輕聲提醒。

“進來陪我聊聊吧。”林晚姝推開車門，夜風(fēng)掀起她的衣角，帶著庭院里玉蘭花瓣的淡香。

她的聲音很輕，像羽毛拂過心尖。

走進別墅大門，玄關(guān)的水晶吊燈驟然亮起，萬千光點傾瀉而下，將兩人的影子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面上拉得又細(xì)又長。

空氣中彌漫著白茶香薰的清冽，只是沒了周明遠(yuǎn)身上那股雪松味的中和，顯得有些單薄，像首沒了低音伴奏的曲子。

林晚姝踩著旋轉(zhuǎn)樓梯往上走，高跟鞋敲擊石階的聲響在空曠的別墅里回蕩，一級，又一級。

張成跟在后面，看著走廊盡頭那扇緊閉的房門，喉結(jié)不自覺地滾了滾。

他來過這里無數(shù)次，送文件、搬行李，甚至有次周明遠(yuǎn)醉得站不穩(wěn)，是他架著進的臥室。可如今，那片熟悉的雪松味里，只剩下空蕩。

“進來吧。”林晚姝推開主臥的門，暖黃色的燈光如潮水般漫出來，將房間里的一切都裹上了一層朦朧的濾鏡。

巨大的歐式雕花床，床頭柜上那本攤開的《資本論》，甚至連地毯上那塊淡淡的紅酒漬，都和張成記憶里的模樣分毫不差。

張成在窗邊的沙發(fā)上坐下，屁股只沾了個邊，背脊挺得筆直。

他的目光落在地毯上那塊印記上——上次周明遠(yuǎn)打翻紅酒時，他就是蹲在這里，用了半瓶清潔劑才擦出這么個淡淡的印子。

“我莫名地有點怕，你等我睡著了再走行不行？”林晚姝遲疑道，指尖無意識地絞著羊絨衫的下擺，平日里的強勢蕩然無存，只剩下幾分脆弱。

“沒問題。”張成恭敬地答應(yīng)。

這是老板娘對自己無可比擬的信任。

林晚姝點點頭，轉(zhuǎn)身進了浴室。

磨砂玻璃門后透出暖黃的光，水聲淅淅瀝瀝響起，像落在青石板上的雨。

張成坐在沙發(fā)上，眼睛卻不受控制地盯著那扇門，腦海里情不自禁就開始勾勒門后模糊的輪廓——她的肩頸該有多光滑？水流過皮膚時，會不會像淌過暖玉？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門“咔噠”一聲開了。

林晚姝走了出來，身上只穿了條黑色的吊帶短裙，裙擺堪堪遮住大腿的一半，行走時像只振翅的黑蝶。

濕漉漉的長發(fā)披在肩頭，水珠順著發(fā)梢滴落，滑過她的鎖骨，沒入領(lǐng)口那片驚心動魄的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