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齊錚手心傳來的溫度,面上無悲無喜。
他加諸我身的痛苦,此刻終于以另一種方式,反噬到了他自己身上。
數日后。
齊錚親自駕著一輛馬車,駛向京城西郊那片狼藉的廢墟。
故府舊址上,簡易的工棚已經搭起,粗糲的石料和焦黑的梁木堆積如山。
粗布短褐的工人們揮汗如雨在一個堆積木料的角落里,我們看到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影,齊欽。
他的囚衣破爛不堪,原本光鮮的臉上滿是汗水和泥灰,嘴唇干裂出血。
他的一條腿似乎受了傷,走起來一瘸一拐,異常艱難地拖著一根沉重的圓木。
似乎是心有所感,他吃力地抬起頭,目光恰好撞上站在馬車旁的我們。
他的動作僵了一瞬,張了張嘴,那個被割舌后無聲的窟窿顯得異??刹?,似乎想向我的方向挪動。
離他最近的一個粗壯工匠,毫不客氣地抬腿就是一腳,正踹在他那條瘸腿上。
“呃??!”齊欽一聲悶哼摔倒在地,臉狠狠蹭在粗糙的礫石地上,立刻滲出血痕。
“看什么看?還以為你是爺呢?”
那工匠叉著腰,居高臨下,唾沫星子幾乎噴到他臉上。
“你現在跟我們一樣,還想偷懶往夫人跟前湊?撒泡尿照照?!?/p>
齊欽掙扎著半抬起頭,惡狠狠的目光死死剜著那個工匠。
隨即,他的目光再次轉向我,那是一種極度不甘的屈辱目光。
我只看了他一眼,便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轉開了臉。
就在我轉身,抬腳欲隨齊錚離開的剎那,身后傳來胡亂扒拉的摩擦聲。
“呃,啊”是齊欽。
他被踹倒后并未立刻起身,此刻全然不顧那條瘸腿的劇痛,竟是手腳并用地,用盡全身力氣在骯臟的廢墟上拼命向我爬行。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我。